他下颌线绷得死紧，眼神阴鸷，但在我近的视线下，竟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后腰抵住了窗台。“那是你自找的！”

        这声轻响在过分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但我没给他机会。积压的怒火和画室被毁的心痛在这一刻爆发，我猛地伸手，一把揪住了他熨帖平整的衬衫前襟，用力将他狠狠掼在了背后的落地窗上！

        “你和小徐去楼下喝杯咖啡吧，记我账上。”

        他抬起双手，不是推开我，而是徒劳地、颤抖地试图护住自己的和脸，手臂蜷缩着，呈现出一种完全防御的、脆弱的姿态。那双总是盛着嘲弄或疯狂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惊恐，涣散地聚焦在我脸上，又好像透过我，看到了别的、更可怕的东西。

        他妈的，疯子

        但是没有。

        我愣住了。

        抓着他衣领的手下意识地松开了。

        他立刻像被侵犯了领地的野兽，全的都炸了起来，想往旁边躲。

我接起来，没说话。

        他顺着玻璃窗往下，几乎要在地，整个人蜷缩起来，胃因为极度的恐惧和应激也开始剧烈绞痛，他一只手死死按着胃，另一只手还徒劳地挡在脸前，筛糠般抖动着，嘴里反复念着糊不清的“别打……对不起……别……”

        我走进他的办公室。他坐在那张巨大的办公桌后，脸色比上次见更苍白，眼下乌青重。

        他的瞳孔急剧收缩，里面不再是愤怒，而是被纯粹的恐惧彻底淹没。

        在我揪住他衣领，将他掼在玻璃上的瞬间，他脸上的所有血色――连同那强装出来的阴鸷和愤怒――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变成一种死人般的惨白。

        四点半，我才慢悠悠地走进他的公司大楼。刚理完画室的残局，看着那一地狼藉，心里的火已经烧到了临界点。

        我笑出声。

        “别打我……”他终于挤出几个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是那种小孩子噩梦时才会发出的、绝望的哀求。“……求你了……别……”

        疯子。

        “别……”他咙里发出一个破碎的音节，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呼变得急促而混乱，口剧烈起伏，却好像不进一丝空气。

        “砰”的一声闷响，他整个后背撞上冰冷的玻璃，巨大的冲击力让他闷哼出声。

        好，周叙白，我就让你知知，我从小有两个特长，一是画画得好，二是力气比一般女孩大得多。

        “删视频？”我在他办公桌前半米站定，双手撑在桌沿，前倾，盯着他，“你烧我画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那传来他重的呼声，气急败坏中带着一种虚张声势后的无力：

        我以为他会反抗，会像以前一样用更疯狂的语言或行动来回击。

        我直接挂断。

        我没理会，一步步朝他走过去，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没有声音，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他的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像一片在狂风中凋零的叶子。

        我从来不知，一个简单的、带着警告意味的肢动作，会让他……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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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叙白几乎是应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肉眼可见地绷紧了。“尹雪颂，你把视频删了！”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看着他像一滩烂泥一样坐在窗下，蜷缩着，颤抖着，哭泣着，与平时那个阴郁、疯狂，高高在上的周叙白判若两人。

        “三点，来我办公室。”

        疯子。

        “姜特助，”我看了一眼旁边垂手站着的周叙白的助理，好像姓徐。

        门一关，隔绝了外面的世界。我慢悠悠地反手，“咔哒”一声，上了锁。

        “我自找的？”我嗤笑一声，绕过了办公桌。

        了这种疯事，他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让我删掉那段视频？

        姜特助点了点，两人迟疑着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