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dao那天他有没有晕倒在办公室。
不过现在看来是没有。
刚消停了没几天,又开始作妖。
我和江临――就是那个画家――站在展厅中间,正讨论着下个系列的布展思路。周叙白像个巡视领地的大爷似的,带着几个人,从我们面前晃了过去,眼角都没扫我们一下,仿佛我们是两尊碍眼的摆设。
他停在那幅《静谧》面前。画上是江临家乡的芦苇dang,晨光熹微,是江沥花了最多心血,也是我最喜欢的作品。
他只用眼角余光瞥着,侧tou对shen边那个穿着三件套、tou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艺术顾问说,声音不大,但足够我们这边听清:
“构图平庸,色彩怯懦。”他顿了顿,像是品味着什么,然后极轻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像冰渣子ca过地面,“这种无病呻yin的东西……也pei挂在这么亮的地方?”
江临的脸色瞬间白了,手指下意识地蜷紧。
我不以为意地拍了拍江临的手臂,示意他别在意。这种疯话,我听得多了。周叙白的疯病又犯了而已。
直到第二天,助理告诉我,周叙白用高出市场价三倍的钱,买断了江临未来三年的全bu作品,并且附加条件:无限期雪藏,不得公开展出任何一件。
我nie着咖啡杯的手指才微微收紧。
这不是第一次了。
九天半里的那几个男人,多少都被他以大差不差的方式“警告”过了。送画的画家被他撬走画廊合约,玩音乐的被他截胡了ding级录音棚的预约……他用他的方式,在我shen边划下了一dao无形的、令人作呕的隔离区。
除了谈恋爱方面,我不是个大家口中的“渣滓”。
生意场上,我讲究信誉,也护短。江临的事情,我得好好chu1理,毕竟是我画廊正式签约的画家,不能让他因为我这点破烂事毁了前程。
对这种狗屎人,好好说当然是没用的。他听不懂人话,只认得痛。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我靠在椅背上,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无意识地hua动,最后停在了一个加密的相册文件夹上。里面有一些……过去的纪念品。我挑了一段。
是我们“相爱”的时候拍的。画面很暗,只能模糊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汗shi的额发贴在眉骨,他死死咬着下chun,hou咙里溢出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chuan息。那时候,他连发出声音都觉得是失控,是羞耻。
我转手把这段视频发到了他其中一个用来sao扰我的号码上。
附加了一句:
「这么努力忍着叫声,不知dao的,还以为你在哪儿受刑呢?」
这些天他用来sao扰我的手机号太多了,我随便选了一个账号发送。
不出一分钟,甚至可能只有几十秒,那个号码便疯狂地响了起来,屏幕上tiao动的数字透着一gu气急败坏的绝望。
我看了一眼,直接关了机,把手机丢进包里。
拿起车钥匙,回家。
晾着吧。
让他也尝尝,什么东西想抓都抓不住,只能对着忙音发疯的滋味。
第二天早上,开机。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的提示音像cui命一样响个不停。我cu略扫了一眼,没想到助理姜颖发来的数量,和他打来的竟然没差多少。
我rou了rou眉心,先回给姜颖。
“姜特助…”
“尹总!”电话那tou的声音带着压不住的焦急,“周总他……他昨晚带人去了您的私人画室……”
后面的话,我有些听不清了。只捕捉到几个关键词:砸了,烧了,全毁了。
周叙白砸了我的画室,烧了我的画。
他是什么装修公司的吗?天天砸这砸那的。
但这次真给我气得不轻。那些画不是用钱能衡量的装饰品,是我从大学时代一路画过来的,是我一点点从混乱心绪里抠出来的心血。现在估计连裱好的画框都被劈烂了。
好、好。
那就彻底一些,彻底一些。
电话适时的响了。屏幕上tiao动着那个熟悉的,昨天我刚发过视频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