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归于尽,总好过妻子生死不明。
路上,他想到早夭的孩子,又想到旁边这个女孩,他让她叫爹地。荒唐的场景串在一块,最终只剩下一声又一声的呼喊和呻。
远郊工厂,林魈满不在乎地走进去。
他如梦似幻,妻在凳子上,绳子略的捆缚住她,工厂很空,没人,似乎只等他去救她。
他走过去,不太费劲便解开了绳索,妻满面泪痕,眼睛红。
老公。她拥抱他,在他前抽泣。
一切都太过顺利,顺利得如此不真实。
别怕。樊驰手臂艰难地抬起,一秒的举动无限被延迟。
(11)
接到队长的电话并不让他惊讶,临走前,他恳求队长,如果有妻子的消息,一定要告诉他,无论好坏。
电话那段支支吾吾,话说完便迅速挂断。
他听清那几个字,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把这些字眼跟妻子联系在一块。
节哀、过世、不完整、还在搜寻、尸块。
樊驰盘坐着,对面是仰面躺着的林魈。
你该死。他说,选个死法。
等他去探她呼,才惊觉她早已死了。
是死在哪天?因为什么?几天没换水,还是几天没给她喂饭?
无论如何,他想,也很省心,她不用去选择她要怎么死了。
(12)
别别怕。樊驰拉长着声音说,我我带你回回家
妻子从他怀里抬,脸却变成了林魈的。
他猛然推开她,回找林魈的
影,她在背后站着,诡谲地咧嘴朝他笑。
樊驰再看向妻子,妻子的躯之上,
着一张十六岁,咧嘴朝他微笑的脸。
肤,他眨眨眼,看着妻子的
肤像干旱的土地那样,一块块
裂开来,落到地上。
血迹从孔渗出,他动弹不得,似在看一场无声的默片。
而后,少女从妻子内钻出,赤
站在他面前,歪
望他:
爹地。
(13)
他由病房内向外看,镜子对面有人,可他看不见。
怪物。樊驰在病房里大喊,锤着镜子,怪物
镜子背面,队长站在医生旁。
他们能听见樊驰的声音。
毒品摄入过量。医生说,没得治。
队长叹气,医生侧又问:跟他一块的那个
那孩子?队长摇,没证实
份,死得太蹊跷,心脏骤停,算不上谋杀。
无所谓了。队长又说,他都这样了,是谋杀又能怎么办?
你不知从哪儿接收了一颗种子,埋在不知名的土壤,春夏秋冬,你期待它发芽、开花、结果,它不发芽,不开花,不结果。你心底结出一张网,网住一个庞然大物,你望着怪物,怪物长了一张你的脸。
男人摘下盔,
着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