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时间

        （1）

        但或许我已经被释放出来，也许那种恐惧与恶心不再是会让我沉溺的大海，而只是一滩现在倒映出过去的水池。我自由了吗？

        （2）

        你决定了？

        医生惯常是要再多问一句你是否决定。

        哪怕我与他私交甚好，我早已跟他坦白一切，说现世太苦，不如让我去未来看看有没有比现在好活。

        其实我们探讨过的不仅是现在令我觉得苦的东西，还有他认定我到了未来也会吃的那些苦。

        比如当我为了节省开销，啃着干面包pei白开水时，医生会默不作声到我跟前，递给我一杯他温好的牛nai，坐下以后便摇tou晃脑：

        等你醒过来都不知dao还能不能吃着面包。

        你想想，我这样的去了百年以后都不一定活得下来，你一没手艺二没技术，三嘛脸dan勉强凑合，但谁知dao一百年以后审美会变成啥样？

        我只好悻悻然，说：那我就去捡垃圾吃。

        而关于能不能活下去这件事，还暂属不着边际的畅想，我们值得讨论的事情太多。

        （3）

        我曾在医生拥抱我的时候，咬着他的耳朵，让他写信给我。

        在我说出这句话之前，气氛旖旎，医生正灼热地ding着我的tun，而我说完，他便翻shen坐了起来，颇为懊恼地瞪我。

        等我醒了，你肯定死了。我无所谓地躺倒在床上，你要买不会褪色的墨水，用钢笔写，装好信封，然后让你的嗯孙子交给我。

        医生不发一言，只扯了我一把，拉我进他怀里，而后压着我在床上，zuo了一次又一次。

        最后一次他没she1出来，只是埋tou在我颈窝，医生哭了，虽然他没发出哭声，但liu在我shen上的眼泪总骗不了人。

        好吧。我说，你要是觉得麻烦，就不要你写信了。

        于是医生撑起shen子，面对面，恶狠狠地盯着我，然后用劲nie我的脸，说：你可真是十足的混dan。

        我得说红着眼骂人的医生确实激起了我的yu望。我假装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钻到他shen下，认真地tian弄。

        （4）

        我决定了。

        我拨弄着腕上的手表，解下来递给医生。

        你替我保guan好不好？我抬tou冲医生傻笑，不然就扔了，也没别人可以替我拿着它。

        冷冻实验。

        是一个未曾公开的项目，挑选的实验对象经过了重重审查和筛选，首要的一点就是孤儿，我是孤儿，但我在十五岁以前并不是。

        其他的筛选就是一系列的心理测试，ti检啦。

        我都通过了，这ting奇怪的，我以为我会挂在心理测试那一关，但没有，算是幸运。

        （5）

        谁知dao一百年以后这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医生昨天晚上最后劝阻了我一次，你没有想过留在这也能生活得不错？

        我亲了他的脸，再亲他的手指。

        你知dao我不能。我反复亲他，好像这是我最后一次亲他似的。

        这也确实是我最后一次和他这么亲密了。

        （6）

        我只要睡着就好，其他的事等我醒过来再考虑。

        医生接过了我的手表，深深望着我，我不想看他，我害怕到了最后一步，却停止前进。

        （1）

        你ti会过那种噩梦，是你知dao你在zuo梦，却醒不过来。

        我的噩梦固执又坚定地缠绕着我。

        我讨厌一切黑暗狭小的空间，我现在就在这样的空间里，灯光透过衣柜的feng隙，直直照在我的脸上，我从feng隙向外看去。

        是被我称作爸爸的人，在殴打我的妈妈。

        他一遍遍推倒她，用手边能拿到的任何东西摔打在她shen上，我不知dao该怎么办，只有将自己蜷得更紧些，然后闭上眼。

        （2）

        闭眼多数情况下，是不guan用的，我还要双手捂着耳朵。

        那些他的骂声，她压抑的哭声和求饶，才不会令我也哭出声音。

        有一次我在衣柜里发出了动静，被他从衣柜揪了出来，妈妈爬到我shen边，将我往她怀里搂。

        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别打了。

        而我很想挣脱开她的手，离开她的怀抱，去面对那些落在她shen上的击打。

        可她抱得太紧，我始终挣脱不出。

        （3）

        她不会去医院，背后有时疼，我会替她ca点药水。

        等你上高中就好了。妈妈这么说，你爸他人不坏，就是脾气躁。

        我点tou，去书房写作业。我记得一年前她也说过这话，只是那时说的是等你上初中就好了。

        还有两年我才上高中，我不明白升学跟她挨打有什么关联，但我只能乖巧点tou，说，好的，妈妈。

        （4）

        然而我没有等到上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