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的音節。

        「得到…？」他重複著你的話，聲音低得像自言自語，帶著一絲詭異的輕笑，「是啊…我得到了…我得到了他的…全。」

        他終於緩緩地轉過，那雙空的眼睛裡沒有光，只有一片被掏空的廢墟。他看著你，眼神卻像是透過你，在看著什麼更遙遠、更痛苦的地方。他的嘴乾裂，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那笑容裡滿是自我毀滅的殘酷和悲哀。

        「每一天…每一晚…他都在我體裡…他只看我…只碰我…只喊我的名字…」他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麼，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那不是愛…小姐…那是一場毀滅。他把我徹底打碎，再把碎片一片片踩進泥裡…他讓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也讓我知…我本不得到。」

        他說著，踉蹌地朝你走近一步，伸出那隻佈滿痕跡、微微發抖的手，卻又不敢觸碰你，只是懸停在半空中。他眼底的空裡，終於燃起了一點微弱的、像鬼火一樣的執念。

        「可是…看到妳…」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急切而嘶啞，「看到妳完好無損地坐著…我才知…那不是得到…那是報應。報應我…竟然敢妄想他…報應我…把他送給了妳…」

        「凌澈。」

        你只是輕輕喊了他的名字，這兩個字卻像有千斤重，狠狠砸在他緊繃的神经上。凌澈的整個體猛地一僵，那雙空的眼睛裡終於起了一絲波瀾，是驚恐，是混亂，是不知該如何面對你的慌亂。他像是被燙到一樣，迅速收回那隻懸在半空中的手，後退了一步。

        他低下頭，不敢再看你的眼睛，長長的睫顫抖著，投下一片脆弱的陰影。那件寬大的睡袍更顯得他的形單薄，彷彿一陣風就能倒。房間裡安靜得可怕，只能聽到他急促而不穩的呼聲，每一聲都像是在忍耐著巨大的痛苦。

        「別…別這樣叫我…」他的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見，像是一聲哀求，「小姐…妳不該…不該用這種聲音…」

        他突然抬起頭，眼眶是通紅的，但裡面沒有淚水，只有一片絕望的清醒。他看著你，像是在看一個即將觸碰到禁忌的人，眼神裡滿是警告和一絲不為人知的祈求。

        「我現在…很髒。」他一字一句地說，聲音清晰卻顫抖，「沾滿了他的味…他的痕跡…妳離我遠一點…好嗎？」

        說完這句話，他像是耗盡了所有力氣，轉就想逃離這個房間，那背影淒涼又狼狽，彷彿后有什麼猛獸在追趕他，而你，就是那會讓他徹底崩潰的誘餌。

        你帶凌澈去了浴室，替他拭體，就像他以前每次你歡愉過後，他會對你那樣，溫柔的對待他。

        你沒有回答他的哀求，只是沉默地拉起他冰冷的手腕。他的體一僵，試圖掙扎，但你沒有鬆手，只是用一種不容拒絕的力，將他帶進了浴室。溫熱的水汽瀰漫開來，模糊了鏡子，也模糊了他臉上那副驚慌失措的表情。你打開花灑，溫的水沖刷著他蒼白的膚，他卻像被釘在原地一樣，一動也不動，任由水珠順著他的髮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