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别扭

        凌婉榕在外tou租了房给学生补课，早出晚归，八月正是最忙的时候，凌恩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数不清今天是第几次退出社交ruan件又重新点开。

        她翻小学初中同学的QQ空间，发现自己被四个人删除了好友，还有个倒霉鬼的号被盗走发广告，该人便在好友列表再无音讯。

        凌恩忽然觉得百无聊赖起来，她把音乐放到最大声，无所事事地在家里四chu1走，拿起扫把虚假地扫地――只扫了自己房间，拖地――只拖了最脏的那一小块，把地板上一条陈年的污垢刮干净，然后tan在沙发上。

        作为芙城为数不多评过职称和tou衔的老师，凌婉榕曾经是不稀罕搞收费补课这种见不得光的小动作的――教职工租房月月有补贴，吃饭在学校食堂，钱够花就行，教书育人不求物质回报。

        然而或许是在自家成绩平平的独生女儿shen上受了刺激，每天吃饭的餐桌也承担起教书育人的职责，可不仅是承载油污的普通餐桌了，坐在面前听课的学生从二变成四，再是八……最后多到需要一个新房子装下他们。

        凌恩从来没去过那间房子，她对此有一种肤浅的羞耻心。

        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平平无奇的成绩，市级语文老师的女儿作文总是将将ca线及格，一方面是她看到那些孩子就会开始算，算一个暑假有多少节课，一个人tou代表多少钱，一个班有至少10个人，算到最后口袋里坐公交的零钱开始发tang。

        她听到有人上楼梯，到了她所在的楼层，敲门。

        凌婉榕现在还住在离学校两分钟脚程的独栋居民楼里，东西有两条楼梯，各guan每层楼两侧8间房，楼梯扶手被翻新过三次，每次都是pen一层饱和的墨绿色油漆，没两天就被摸掉lou出锈蚀的底色，和对hu的防盗门相得益彰――忘了说，居民楼每家每hu都装有防盗门，所以敲门必须要把手指从铁栅栏里伸进来。

        “你有纸巾吗？”

        这是凌恩和顾佳彦见面时对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她正略带嫌弃地ca着手上的锈迹。

        “你去厨房洗洗吧。”

        “凌恩，你一个人在家吗？”顾佳彦在门口探tou，“你妈妈呢？”

        “出去上课了。”

        凌恩不好意思把仅有的那一双拖鞋拿出来给她穿，于是她说：“你别换鞋了吧。”

        “我爸妈刚好开车带我从姥姥家回来，路过你家楼下，”她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写着外文的袋子，“喏，我妈让我给你带的，前几天她去韩国出差买的手工皂。”

        凌恩抓着透明的塑料袋，她摸到fei皂的质感。

        柔ruan，hua腻。

        “谢谢。”

        顾佳彦站在换鞋的红地毯上，短暂地伸tou张望了一瞬，凌恩这时才想起说谢谢，希望转移她的注意力，至少别停留在屋内的陈设上。

        “算了，反正你家没什么好玩的，我不进去了，我爸妈还在等我，”顾佳彦提了提包带，挂在上tou的娃娃翻过shentou朝地立着，“待会你有空吗，三点钟我要去逛中环，你也来吧。”

        “好啊。”

        凌恩想编借口说她早有安排，譬如替凌婉榕的那些孩子改作业，或者等一位暂时没名字的客人，然而嘴比脑子动得快，替她先答应下来。

        唉，她一直不喜欢和顾佳彦说话的，至少不喜欢面对面交liu。

        顾佳彦有一张窄长的脸，眼尾上挑分明，显得有些凶，尤其是当她说话时喜欢目不转睛地看人，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