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她还允许自己去感受某些东西的时候,心脏会突然像被一只温的手攥紧,然后又松开的感觉――那是她抑制住的喜欢的余韵,也许只是很小很小的一种反应,只有几瞬。
随即,一种更猛烈、更破坏
的感觉席卷了她,另外一种从脊椎末端窜起的、冰冷的、通电般的战栗。她的
肤上起了无数细小的鸡
疙瘩――一种终于窥见了深渊全貌的、混杂着虚荣和罪恶的眩晕――她竟然有这样的可耻的喜悦,她为自己感到可悲,为自己感到恶心。
这个认知,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内心最深的恐惧。
这种恐惧不是什么宏大的东,最开始她只是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开始出汗,粘腻的汗让她想把手
干净;然后她发现自己的呼
变得短促而不受控制,每一次
气都像在饮鸩止渴;最后这些感觉嚷她意识到,眼前这个刚刚把心脏掏出来给她的男人,是一个彻底失控的、拥有可以轻易将她碾碎的力量的疯子。
就在此时此刻卡斯帕捧起了她的脸颊,他的手掌,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那热度透过她的
肤,几乎要烙进她的骨
里。他的眼神卑微到了尘埃里,在祈求最后的救赎,可是他的力量却大得惊人,没有留给艾拉瑞逃避的一丝一毫的可能。他慢慢地,向她的嘴
靠近,他的呼
拂在她的
上,带着他独特的气息,温热的,反复敲打着神经的战栗。
艾拉瑞的大脑一片空白,恐惧攫住了她,让她四肢发麻,无法动弹。她能闻到他呼中酒
和绝望的气息,能感觉到他嘴
的温度越来越近。她想推开他,想尖叫,想逃跑,但她的
却被钉在了原地,完全不听使唤。
完了。这个念在她脑中绝望地闪过,艾拉瑞在脑海里搜索着能够安抚对方的方法,终于抓到了一丝线索。这个念
,她快速地把所有的混乱、恶心、眩晕、恐惧,都在这一刻,被这个纯粹的、来自生命最深
的求生本能,强行压制了下去。
“卡斯帕,”她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但她强迫自己开口,这个声音对她自己来说都陌生得可怕。
“不是现在。”
这两个字瞬间定住了他的动作。他的嘴停在离她只有几毫米的地方,艾拉瑞说话的时候碰到了他的嘴
。
这稻草奏效了。艾拉瑞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可以呼
的空隙,她死死地抓住这个机会,不让自己重新坠回恐惧的深渊。她不敢看他的眼睛,目光死死地钉在他
后的墙
上,然后,她将那个刚刚在她脑中一闪而过的、救命的想法,用尽全
力气,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了出来。
她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地冷静,只因为所有的情感都被抽干了,只剩下机械的、背诵般的语调。
“听我说,”她一字一句地说,每一个字的发音都异常艰难,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得比平时更高,也更尖锐,“我相信您最终总能扭转局面。但是,”她话锋一转,“它对您现在的心情造成的影响,是非常严重的,对吗?”
她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她只是在把脑子里能想到的、最能拉开距离、最能让他“冷静”下来的词语拼凑在一起,甚至把自己的思考过程都摊开,努力地延迟着时间。
“您现在所有的情绪,都源于此。它让您变得不像平时的自己。”她继续用那种理的语调分析着,但她的
口剧烈的起伏却背叛了她声音里刻意维持的平静,每一次都只是急促的短呼
,几乎无法进入肺
。
“所以我们不能在这种时候,任何会让您明天后悔的决定。如果这件事被任何人知
,对您刚刚受损的声誉而言,更是雪上加霜。您需要的是下一次的胜利,卡斯帕。一桩会毁了您的丑闻无济于事。”
“声誉”、“丑闻”、“胜利”……这些词语被她不假思索地扔了出来,用它们在自己和他之间迅速地砌起了一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