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少年的应声很低，在夜色里，竟比窗纱透过的月光还要温柔几分。

        想到这些，她心里像是有一劲别扭地拧着，不太愿意承认自己似乎正逐渐沦陷给这个曾经傲慢又轻视她的少年。

        此刻，桌面上的台灯被程斯聿的影挡住了，秋杳怔怔地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眸不再是平静无波的湖面，而是落满了璀璨星海。

        秋杳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她忽然伸出手，轻轻攥住了他衬衫前襟的布料。

        那点试图藏匿的依赖，在她刻意放缓的语调中，出来。

        程斯聿认真地想了想，坦诚地回答：“比一点点要多。”

        于是，她竟真的看到了更为辽阔的天空，感受到了更为炽热的阳光，其中有很多光源，来自程斯聿。

        他们一起好像渐渐地过许多事，一起上课，种花，吃饭，赏月，散步，甚至拌嘴，亲吻，还有更深的接。

        “你肯不肯低一低？”

        因为那一步之后，他们要面对的，或许就不只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更会牵扯到她能否继续安稳地留在这里读书生活。

        “以后送你别的，”他的拇指无意识地蹭了蹭她的虎口，承诺，“只要你喜欢。”

        在她那套自我保护的逻辑里，如同没有受到足够的作用力，物便会保持原有的静止状态一样，在没有感受到足够确定、足够强大的“力”确保她绝不会被推开、被放弃之前，她绝不敢冒险踏出改变现状的那一步。

        秋杳没有直接回答，她手上微微用力，将他拉得更近，直到他的影完全笼罩下来。

        答案大概率是否定的。

        “怎么没我送你的那条手链？”他低声问，目光落在她空的手腕上。

        这句话不像乞求，更像是一个安静的邀约。仿佛不是她在索要一个拥抱，而是她在给他一个机会，可以让他为她折腰。

        但，她觉得自己动心以后，里像是长出了一叛逆的枝桠，它贪婪地汲取着她原本紧闭心扉所守护的生命力，怂恿着她将那封闭的枝干向外舒展扩张。

的，秋杳甚至早就料到了程斯聿的答案，她喜欢这种不设防的感觉。

        并不是说她在其他人那里要绷着什么，而是，她呆在程斯聿边，她可以一个人静静地自己的事情，甚至可以不用找话题聊天，因为程斯聿总是可以千方百计跑过来烦她。

        她已经开始熟悉，习惯，享受他在旁边。

        ――――――

        而秋杳也在心里默默问自己，如果他真的表白，她会同意吗？

        “太贵重了，”秋杳轻声回答，“上学着不方便。”

        他的感情世界纯粹而直接，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便只想奉上一颗毫无保留的真心。他渴望一场正式的告白，也期待她郑重的点。

        她像一个缺乏安全感的蜗牛，总是下意识地缩回自己的壳里。她害怕被抛弃，害怕投入后的落空。

        “程斯聿。”

        程斯聿拉过秋杳的手，放在掌心把玩了会，又将她的手掌贴在自?己脸边，感受到她热乎乎的手腕所散发的温度，

        程斯聿角弯起，眼里漾开笑意：“怎么，需要我脱掉？”

        就像即使共一室，各自安静地消磨时间，也不会感到尴尬。

        秋杳像一个很严格的判官，心里的疑惑需要得到解答，她又一次试探他：“程斯聿，我现在觉得你不讨厌我了，但是你对我说的喜欢，还是一点点吗？”

        程斯聿闻言，像是早就在等待这一刻，从善如地俯，吻上了秋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