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两人从储藏室出来时，天光已经染上暮色，校园里的喧嚣褪去大半，只剩下零星的人影和归巢鸟雀的啁啾。
他们并肩朝学校附近的后街走去，脚步声在空旷的林荫dao上显得格外清晰。
“把你书包给我。”程斯聿单肩挂着自己书包，姿态随意，另一只手已经朝秋杳背后的书包伸去。
秋杳今天放学替他zuo了园艺课的值日，没说什么，顺从地把沉甸甸的书包脱下来递给他，今天秋杳背了深蓝色的那个，两人的书包款式一模一样。
程斯聿顺手接过，手臂往下一坠，差点没拿稳。他那只象征xingsai了几个蓝莓面包的书包轻飘飘挂在另一边肩膀上，对比之下，秋杳这个简直像装了半袋子砖tou。
“……秋杳，”程斯聿掂量了一下，磨了磨后槽牙，难以置信的控诉dao，“你在这里面装了铅球？”
“没有啊，”秋杳一脸坦然，掰着手指数，语气平平：“就今天的作业、复习要用的参考书、一个平板，还有笔记本和水杯。没别的了。” 她自打上了高中，书包就没轻过，这重量对她来说理所当然。
“……你可真是，”程斯聿被她这副样子噎住，半天才憋出一句，“爱学习爱得感天动地。”
枉他平时还打羽mao球练出的那点臂力，此刻也只能咬紧牙关，努力绷住表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那个沉甸甸的书包甩到另一侧肩膀上，ying着toupi迈开长tui往前走。
晚风chui过，带着惬意的凉感。程斯聿走了几步，越想越不对劲。于是侧过tou，瞥了一眼shen边步履轻松，仿佛卸下重担的女生。
他鼻腔里哼出一声，带着点少爷脾气，“喂，书包都给你背了，连声谢谢都不说啊。”
秋杳脚步没停，闻言转过tou，路灯恰好在这时次第亮起，nuan黄的光晕勾勒出她清秀的侧脸。
她看着他，眼神清澈得能映出他此刻有点幼稚的计较，她现在也不太惯着他，反问dao：“那我下午帮你多打扫了那么长的走廊，你说谢谢了吗？”
程斯聿：“……”
半晌没动静，只有风chui树叶的沙沙声。
又过了好一会儿，就在秋杳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时，旁边才传来程斯聿闷闷的声音，那调子拖得老长，委委屈屈说：“谢谢你，今天帮我扫地。”
他本意是想逗她，让她ruanruan地说声谢谢，最好带点害羞。结果她的脑回路永远像条笔直的公路，jing1准地绕过了他所有预设的弯dao，直接把他堵死。
秋杳语气诚恳，眼神却带了一点狡黠：“嗯，不客气。也谢谢你帮我背书包，程斯聿学长。”
程斯聿彻底没脾气了，只能对着暮色四合的天空，无声地叹了口气，把肩膀上的书包又往上掂了掂，认命地跟在她shen边，朝灯火光亮chu1走去。
――――
程斯聿所说的后街离国际高中不算远，这里却像是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狭窄的巷dao被各色摊档挤得满满当当，铁pi推车蒙着经年的油渍，塑料棚子下溢出nuan黄的光，空气里是各种小吃的混合香气。
“想吃什么？我给你买。”程斯聿侧tou问她，声音在嘈杂中显得清朗。
秋杳有些意外，抬眼看他：“看不出来，你竟然会来这种地方吃饭。”
额……其实程斯聿压gen没来过，是陈柯桥总来这的一家网吧开黑，顺带提过这里的小吃摊子很受女生欢迎。
这话当然不能说，他挑了挑眉，理所当然dao：“怎么了？都是好吃的，进了嘴还能分个高低贵贱？”
这话秋杳纯当他在放屁，别人不知dao，她天天在程园吃许菘蓝zuo的饭，可太清楚这位大少爷的挑食有多令人发指，火tui丁要切得像正方ti才吃，胡萝卜青椒这类蔬菜更是碰都不碰。
她没拆穿，目光被旁边一家酥饼铺子牢牢xi住。刚出炉的板栗饼香气扑鼻，排队的人liu刚好松散了些。
“等我一下。”程斯聿利落地把肩上的书包卸下，放到秋杳脚边，“站这儿，别乱跑。” 说完，他长tui一迈就挤进了队伍里。
秋杳看着少年tingba的背影在人群中灵活地往前挪动。一shen校服清爽干净，在烟火缭绕的背景里，像一株ba节生长的青竹。
没过多久，他端着一个纸盒挤出人群，里面是混搭的五种招牌酥饼，香气四溢。接着，又从shen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小巧的纸袋，单独递给她：“喏，刚出锅的板栗饼，尝一下。”
秋杳眼睛一亮，伸手接过那温热的纸袋：“谢谢。” 她打开袋子，一gunong1郁的板栗甜香混合着烘烤的焦香扑面而来。
金黄的饼pi酥得掉渣，秋杳咬一口，guntangruan糯的板栗馅儿在she2尖划开，她chui着气，小口小口地吃着，不知不觉就解决掉一整块。
“好吃吗？”程斯聿问她。
秋杳tian了tian嘴角沾上的酥pi碎，诚实点tou：“嗯，很香。”
“那就好。”他应了一声，把自己手里那个混搭的纸盒也顺势sai到她空着的那只手里，“帮我拿一下这个。”
秋杳接过去吃的，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