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起当下和未来。
失去了与妹妹形影不离的校园时光,那片空出来的时间,或许正是打开新世界大门的钥匙?也许,我该学着像其他正常的初中生那样,尝试拓宽自己的社交圈,去碰那些名为“青春”的、躁动而模糊的边界?
课间的铃声像是解开了某种束缚。教室里瞬间沸腾起来。同学们像找到了各自磁极的铁屑,迅速聚集成一个个小团,兴奋的交谈声、嬉笑声此起彼伏。我坐在窗边,像个局外人。环顾四周,无人向我投来目光——意料之中,甚至谈不上什么失落。“无非是多看两本书打发时间罢了”。我继续阅读手中被翻得有些卷边的《曼弗雷德》,将自己沉入拜
构筑的、充满痛苦与禁忌的
神世界。
这本书我读过太多遍,曼弗雷德与他容貌酷似的妹妹安丝塔帝之间那悖的、导致后者死亡的恋爱关系,以及由此带来的永恒的
神折磨,种种情节我早已烂熟于心。曼弗雷德最终的渴望是彻底的遗忘——遗忘自我,遗忘一切痛苦的
源。
第一次合上书页时,我就笃定:这本书绝不能给小遥看——至少不能由我亲手递给她。为此,她曾气鼓鼓地跟我冷战了好几天。吊诡之在于,书中这份禁忌的、绝望的情感,这些我不想妹妹接
的东西,像磁石般牢牢
引着我,甚至点燃了我心中创作诗歌的微弱火苗,也让我不断从中汲取助涨的燃料。
我的伤害是
落在我最敬爱的人儿上的——
是落在我最敬爱的那些人上的。
除了正当防御,我还从未杀死过一个敌人呢——
可我的拥抱是致命的
——《曼弗雷德》
当放学的铃声终于如同救赎般响起时,我得出一个无比清晰的结论:中学生活是地狱。即使着市重点的光环,课堂上的交
接耳依然如同驱不散的蚊蝇,课间更是充斥着小学生级别的幼稚吵闹。明明自己不久前才从那样的环境中走出来,此刻却莫名燃起一
无名之火,连阅读都无法将之平息。铃声未落,我已像离弦的箭,冲出教室,穿过嘈杂的走廊和
场,一路狂奔向那个熟悉的小学校门。
九月的暑气尚未退尽。当我气吁吁、汗
浃背地出现在校门口时,一眼就看到了背着书包、安静等在树荫下的小遥。她看着我狼狈的样子,
角弯起一个狡黠的、带着点小得意的弧度。
“小遥,”我着
气,试图挽回一点形象,“你得感谢我,让你远离了一个充满汗臭味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