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莲花篇】第六：三万场灯火凄怆，四海求其凰。

        “所以呢？你们zuo了什么约定？”罗叶忍不住问。

        “由我留在九狱，代替姐姐受罚。”笑轻眉说。

        “可是灵魂分割不是意味着……”不是意味着你会烟消云散么？罗叶看着眼前端坐的女孩儿，她仍然恍然如真。

        “意味着我的刑期还没有到来。”笑轻眉的眼珠乌黑，定定地打量着touding那昏黄如liu水的灯火，“我的刑期，就在明天。”

        “这算什么交易……”罗叶冲口而出，说完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紧紧地绞住了自己的衣角。无论如何，ding替罪犯，徇私枉法，这对她们任何一人而言都是大罪……

        “……为什么告诉我？”他轻声问。

        笑轻眉说：“你第一次见她，说她不peizuo九狱之主。你是一个对她一无所知的人。”她站起来冲他笑了笑，还是初见那般明亮又耀眼的笑，灼痛他的眼睛，“我要告诉你你错了。她本不必为我和姐姐zuo这些，可是她zuo了。她建立青崖会，令姐姐回去写下《三命五婚录》传世，又提供证据令父母无法得到执照，不必再zuo那蝇营狗苟之事。”

        “至于我？”她说，“我欠我姐姐的，欠她的，总要还的。”

        “你说过她自私，对么？”轻眉晃了晃面前的酒杯，仰tou喝了一大口，“而你也看清楚了，是裴素章不愿意离开。你现在想要说什么zuo什么，也悉听尊便。毕竟，我是一个将死之人。而她，失去了王位的她……再也不能束缚你的朋友了。”

        “轻眉……”罗叶听见自己的嗓音出奇地颤抖，这是他tou一次这样唤她，却无论如何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时刻：听她宣布自己的死期。噢，对于鬼差而言，说“死期”也并不准确。

        她要消失了。在他轻若尘埃的生命里――不不，他也已经死了……所以是在他无限漫长的死后，短暂地一亮，然后没入漆黑如墨的夜空……

        罗叶想起自己曾对她或者立花醒说过的话，忽然觉得在这样的命运面前，一切虚有其表的话语与未知其里的抨击都显得苍白而无力。那种自知dao立花醒被ruan禁起就早有预感的悔意开始蔓延到了周shen，令他的牙齿都有些轻微的磕碰。

        “罗叶，等你抛弃掉那些成见以后，我们说不定能zuo朋友。”笑轻眉将酒杯搁下，微笑着说，“谢谢你今晚陪着我。再见……喔，不是再见。那就，保重。”

        “不，等等，轻眉……”

        没等罗叶站起，她已经tou也不回地走进了斑斓的夜色里。

        他徒劳地看着眼前酒杯里残余的深红色yeti，xiong中仿佛有什么挣扎着要撕咬出来。他将那玻璃杯的杯沿轻轻凑到chun边，将剩余的酒也喝了个干净。

        酒馆里已经不剩什么人了，纵使九狱灯火通明，然而当夜色行将褪去之时，虚假的光明是无法阻碍真实的降临的。

        ……然而当笑轻眉一路赶到神gong时，一切已经迟了。

        明明天色尚未破晓，这时，早已写好的废少君诏书想必还没来得及颁布。但介于黑暗与黎明的界限之间，四周鬼差黑压压地围成一片，血色的神gong宛如一tou凶恶的庞然大物，口中咬着那两个人。

        为什么她下意识地觉得那是咬？轻眉愣了半天，才猛地回过神来拨开人群冲进去……

        因为liu了一地的血。

        她一边哭喊着：“醒儿！醒儿！”一边竭力地从人群中穿过去。有人阻止她，小声说：“现在还不知dao是谁继承了折水君的位置呢……”

        “是啊。”有人附和，“虽然醒少君风评不好，但谁也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有胆子手刃父君……此人狠毒，不可小觑……”

        “不过裴首领素来公正严明，哪怕有人传言他们之间关系匪浅，还是能下得去手……啧啧，你看那血……”

        轻眉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她此刻眼睛里唯能容得下那个人……她记得她说过的每一句话，记得她那时沉着地对自己和姐姐说：“如果出事，我会承担。”

        “――立花小姐！”

        “好了，别说了。”立花醒rou了rou太阳xue，“你们姐妹不要争了。就按照轻眉说的，让她留下来。她是鬼魂，将来的变数更多些。轻盈，你也答应我了，要回去改换shen份加入青崖会，撰写书籍。你还不能死。”

        从那以后，她就一直留在立花醒shen边。尽guan时间不长，二人却好像天生地投契。而在与她一同兴办了青崖会之后，更是为她的勇气与决心所倾倒。她也逐渐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