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下都低下颅，就好像即便她今晚冲进皇杀了皇帝他们也一样会放行。

        仿佛，她从未被困在京城，而是天下之大，何不可去得。

        怒气在一路畅通无阻中愈演愈烈，直到容宁从殿深深中走出，阻在她前，秉笔大太监、提督东西二厂、权焰滔天的大太监此时好似一条即将被遗弃的猎犬，哀哀的看着她，脸庞上全是恳求，“回去吧，殿下。”

        唐晓晓心里忽的顿了顿。“你以为，你凭什么阻拦本？”她说着翻下，径自向前走去。

        衣袖上传来的轻微牵扯，唐晓晓从他旁走过，竟被这胆大妄为的年轻宦官扯住了袖口。

        轻轻的，甚至没实，一点布料在他手中摇摇坠，不需要拉扯，随时来一阵风都可能掉。但他还是拦住了唐晓晓，可怜的，带点卑微的弓着腰站在她面前。

        示弱讨好，曲意逢迎，这是仆们通的一课。

        唐晓晓来了几分兴味，她低下，侧着脸去看容宁埋得愈发低的脸庞，黑色纱帽垂下的两条细长丝绦在微风中轻轻摇晃，好像一个不为人知的弱点。

        容宁其实十分高挑，别说在一众发育不良的宦官里，即便和寻常男子比也算是高的。只是他总在她面前佝偻下腰，便显得比她矮了两分。此时被红衣女郎逗弄似的贴着脸颊在望他，郁的酒气到他脸上，轻慢的动作好似不是在深夜皇对着手握权柄的大太监，而是花会上遇见了某个俏的郎君。

        容宁冷白的一张脸上却没有半点羞红，他卑躬屈膝地在公主面前俯首，却敛去了全表情，情绪被他囚进的某一个角落，此刻只一只致的偶人。他听到公主的问话也只是从长睫中抬起眼，暗沉沉的，像一汪冒着鬼气的深井，“那为何，殿下此刻才来呢？”

        阴冷的寒意顺着唐晓晓足心一路窜上她的背脊，她不动声色，目光逡巡。周围是陌生的路径，前后全是结构相近的重重殿宇楼阁。

        她本不知这里是哪里，全凭一口怒气没没脑的跑进了皇大内。巧合的是，她要找的皇帝也在这里。

        真的巧吗？

        这皇像一张兽口，要将她吞得干干净净。

        可江衡……唐晓晓咬咬牙，微阖起眼，将一点泪意眨去。

        可江衡，怎么会沦落到这般地步。

        昏昏沉沉的酒气涌了上来，一句话横在咙里无法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