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景埋葬下女士遗骨。
“出发吧。”女人背离土堆,面容安详。
他站在雪堆上问:“我像新娘吗?”
“你永远是我的新娘。”
“姐姐,我永远是您的新娘。”
【3】
周是不耐烦了,她男友最近很怪。
“都说了我们的刊和你们社科不一样,那不是说有人脉说发就能发的。”
“你还瞒着我?”男友冷笑。
“,本来开学就难受,你别给我打哑谜了行不行。”她抓着
发刷手机。
这时,有人搭她的肩膀,周是仰,看到小导每一条笑纹里都填满了酸和媚。一杯咖啡递过来:“周是你神了啊,和你弟弟连发四篇。”
脸都不要了。
“啊?”周是心脏骤停。
哪止四篇。
几个一区有一篇她挂通讯作者,一篇她弟周否挂通讯作者,还有一篇她是一作,周否是二作,周礼群挂通讯作者,还有一篇她是二作,一作是学校另一个教授,通讯还是周礼群。
还有几篇二区三区的,她弟都当上一作了……
很明显,不一作二作还是通讯,姐弟俩各自对稿子的贡献度,几乎为零。
周礼群的文章是许多刊物一稿难求的,他最近几年几乎不投稿,连约稿都应付不过来。有他署名的文章,非top编辑都不会懈怠,一定是在最近的一期刊发。
“爽死了,就这个特权爽!”周是对着弟弟嘻嘻哈哈疯得宛如范进中举。
燕大本科生,只是刊发一篇文章,哪怕不是刊,学院的科研奖励是一万,评奖学金时还能加分,至少一等奖学金能够到手,那就是五万奖学金,加起来,十万的收入是跑不了的。
而她是博士,杂七杂八就不算了,一篇刊是二十万。
二十一世纪,活下去,有便是娘。
Z世代,功名利禄算得很清。
周否生理反胃:“别把他想太好,你欠他人情最后肯定要还他——突然发什么疯啊,太不低调了,你知
他外号叫睡莲吗,和这种靠睡觉……”
死绿茶几个字还没出口,周是一指周否鼻尖,声音冷漠而纯粹:“对舅舅放尊重点!”
活菩萨,天菩萨。
现在没人可以在周是面前诋毁他。
【4】
第一声尖啸猛地划破夜空。
紧接着,啪一声,惨绿色的花在大桥的上空暴力炸开。绿色很凉,然后迅速枯萎,坠落。
周红的面无表情被短暂照亮,眼闪光——她被点燃、被抛掷、被炸成碎片的一生。
噪声中她好像幻听了似的,扭看周礼群,因为周礼群突然说:“也不知
周是周否在干什么。”
一朵又一朵。金色的,坠落时像一场盛大的、无人观看的星雨。
红色的,紫色的,带着一种病态的、神经质的美丽。
那些光点在他瞳孔里炸开,又熄灭。
“只要活着,自有出路,”周红微笑,“他们是两个从世纪初那场爆炸中幸存的consecrated corpses,‘被祝圣的尸’,被标记的小怪兽。”
河风过来,把周礼群那
心染就的
发
得凌乱飘摇。
灰色的巴黎画染,隔省的民宿里周红得意洋洋,说当年周兰特意让她去休斯顿学的,国内目前只有
级沙龙才懂。
“2001年,周兰死后的第三天,我看见飞机撞上双子塔,我想,我要带着周是周否回国。那种庞然大物的毁灭,那铺天盖地的粉末,再次对我宣告世界上所有坚固的、宏伟的、有意义的事物都是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