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忍得了这口气？可又不敢生事，那憋屈的，岂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可比拟的？只有把气出在提议来上海的山猪上。

        山猪这几年看尽了世态炎凉，练就了一的修养，也长了智慧，于是把下半的那隻眼对着易军，气就让你气吧！反正我被骂的多耳朵一下，你骂人的可自己悠着点了。

        好在，在易军将将要爆发之前，山猪连络上了墨国基。

        墨国基扶着已经凉了的拿铁咖啡，听完山猪的叙述，坐在位子上愣了半晌。

        心想，「他的！山猪的窟窿可真是一个比一个深！惹祸的档次一次比一次高啊！这叛国罪可不是普通的罪啊！」

        「等一等，这两天讯息很多，可没听说要抓易军这一批团伙的消息啊？况且，从台湾和国外来的消息，中央可是专程护送了易军他们的主子离开外国大使馆，转到北京去查办了，摆明了就是要撇开易军主子的主子在重庆的毒手，这不意味着中央是跟重庆方面对着干吗？……恐怕，重庆方面这回儿是自难保吧？还真有心思来追杀他们吗？」墨国基心理面默默盘算着。

        于是，小声地询问山猪，在重庆究竟干了些甚么勾当？

        山猪回说：「刚到重庆，哪能有啥表现吶？主子还不敢信任我们，本进不了心。第一个月只是叫我们四逛逛，熟悉地势。过年前也不过干了两件恐吓的活儿，还有一件打断人的事儿，本还来不及犯大案。」

        「那易军担心的叛国罪是怎么回事？你们真有涉入？」

        「我们可没过哪些叛国的事儿啊！大概易军是担心跟主子掛上号，不重庆还是北京，都不会放过我们的。就算我们在重庆干的活儿没啥大不了，没准儿重庆方面不来个栽啊？一旦被逮，我们在大连的案底可也不轻松。」

        墨国基听山猪这么一说，反而底气增加了不少，但口上必须「嗯！…嗯！…」保持着赞同的态度。

        「也对，小心些准没错。可我觉得你们也别太紧张，如果我没猜错，你们主子这一闹，没过反有功，接下来北京刚好藉势把重庆方面拿下来。重庆方面应该很清楚自己所面临的危机，保自己的命都嫌迟了，哪还有间情来追杀你们这几个虾兵蟹将？重庆没动作，北京哪又知你们干了那些坏事？还会来逮你们？先别慌！别慌！」

        山猪听完墨国基的分析，好像有理，人突然像个洩了气的球，摊趴在桌子上。

        墨国基知他们这几天睡没睡的、吃没吃的、躲躲藏藏很不好过，生理、心理压力之大恐怕已经到了临界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拍着山猪的背脊。

        过了两、三分鐘，山猪抬起来，顺手掉眼角的泪痕，定定地看着墨国基说：「墨哥！我们究竟是甚么人吶？在台湾，我们从小就被人叫『外省猪』，可我们是在台湾土生土长的台湾囝仔啊！从小，我就是为了抗拒台湾人对我们的欺压歧视，才会以暴制暴。来到大陆，他们又叫我们是台胞，嘴巴上说我们是中国的一省，可干甚么都把我们当外国人看，我们在哪边都得不到尊重，不被承认，我们究竟是甚么人啊？」

        墨国基被山猪这没来由的一问，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看看山猪望着自己坚定的眼神，一副没要到答案势不罢休的样子，墨国基只好着，把心中早已经压在心底某个角落的想法挖了出来。

        「中国几千年的歷史中，几十年必出战乱，跟我们一样颠沛离的人从没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