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肉。她能够感受到他的呼声，感受到他闭着眼睛沉溺于她心口的神情，像是在毒，像是在悲泣。他的每一次气都能令她浑的肤紧缩起来，似一闪电穿透她的五脏六腑，令她上的每一寸肉和骨骼都止不住地颤抖。

        纯熙咬着干裂的嘴，仰起来，让摇摇坠的泪水倒回干涩的眼底。

        孔安扣紧了她的腰，双微微开合，仿佛在呢喃着什么。

        纯熙在颤栗中竖起了耳朵听，在一片于黑夜的死寂中，她终于听见，他在念她的名字。

        “纯熙，纯熙，纯熙……”

        从前，他很少会叫她的名字。他们相聚的时间太少，他又总是躲着她，拒斥着她，他很少有机会、更很少愿意去唤她的名字。

        这份抵在她心口的呢喃似乎能够确证了他的爱，他那曾经固守着的、深埋于心底、而不愿被她知晓的爱。当他终于愿意以这样紧密的方式表达出来的时候，或许也是他决心与之同归于尽的时候。

        纯熙的眼眶再度。她俯下来，沿着他的脖颈去拥抱他的。

        孔安也从她的口离开，抬起来，黯淡的目光扫过她同样黯淡的面容。

        纯熙紧紧地拥抱着他，像一个千年无依的浮木，终于找到了靠岸的船舶，无论这只船将要带她去往何方，她都心甘情愿。

        孔安感到她的泪长久地粘连在他的脸上，进了他的眼里，进了他的嘴里，进了他的脖子里、膛里，然后就似血般淌遍了他的全。

        然后，他也忍不住泪，不知是为了什么，或许是为了今夜的重逢，也或许为了今夜的离别。

        黎明来临的时候，这辆车才缓缓驶入郊野宁静的街。穿过荒野，行过闹市，经过高速公路，在一个滨海的小镇上停下。

        明媚的日光照进车里，昨夜的血腥和阴霾已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

        纯熙看着车窗外热闹的集市说：“孔安，我饿了。”

        “想吃什么？”孔安问。

        “你买什么，我吃什么。”纯熙深情的目光依然在他的脸上逗留，眼角横亘的泪痕与苍白干裂的嘴令她看起来毫无生机。

        孔安在她干枯的嘴上吻了吻，带给她一点，然后便走下车去。

        纯熙起子，抚摸着车中熟悉而日渐沧桑的一切，忍不住出一抹苍然凄凉的笑。

        孔安回来的时候，看见纯熙也刚刚开门进车，他问：“你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纯熙说，“疼，出来站会儿。”

        孔安把买好的烧饼递给她，她问：“你吃了吗？”

        孔安说：“吃了。”

        纯熙觉得他没吃，但她并没再多说什么。

        孔安坐着等她吃完，才接着开车驶出这片闹市。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片海滩之外。孔安停下车，扶纯熙从车里出来。她吃了东西以后，依然看起来很虚弱，昨夜逃到他边时满的伤疤依然醒目。

        纯熙说：“你抱我过去好不好？”

        清晨的海滩相对空旷，只有零星的游人分散着漫步，海风过，送来一片萧索的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