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去年饭桌上没摆鱼，娘在那嘟嘟囔囔说没鱼啥的，爹说，有没有的，年年也没啥剩余，不图那个吉利了，年节好过，日子难过。

毕成赶紧叫停，摆手制止：

“让你说你就说，咱俩就当忆苦思甜了。你咋那么轴？”

不披棉袄不行啊，土坯墙四冷风，肩膀子冰冰凉，可屁下的炕能死个人。

“大弟，我咋不记得咱家以前是咋过年的了呢？你跟姐说说呗？”

咱爷爷没那时候，不也就摆那么几桌？大家伙一年到就过年闲得慌。”

不懂就问，毕月扒着花生问毕成：

哪像村里人谁逮谁夸的城里大学生啥的，尤其是姐弟俩盘坐在炕一会儿吃东西一会儿摆扑克的，倒像俩弱智儿童，玩的还好。

毕月皱了皱鼻子，糊糊小声：

一个扒完扔炕上，一个顺手捡起就吃，俩人一人一件爹娘的破棉袄披在上。

“你哪那么多废话？说说。”

刘雅芳那么会细心过日子的，至今还舍不得自个儿顿顿吃肉，却一锅一锅的蒸馒炖肉招待着，从早忙到晚。

“我是真不习惯。图啥呢？劳民伤财的，你看咱娘从回来哪招消停了？再说自己家过日子，大门敞着，谁逮谁来，跟走城门似的。闹哄哄不烦人吗？”

毕铁林，毕小叔积极合各种人登门。

毕成回看了眼毕铁林，他小叔正站窗台那起酒呢，又开一瓶，听着满屋子吆喝再喝点儿的大嗓门，叹了口气：“姐，你说以前哪能这样，简直不敢想。现在虽说吵吵把火闹人的，但最起码热闹啊。

毕月是真心搞不懂，到底是农村风俗年年如此啊？还是他们家现在在当散财童子啊？

“不说。说那干啥。”

哎呦我的个天儿啊！

其实毕月不知，她还嫌小弟缺心眼呢，她此时和毕成那形象，也傻的不行。

第二九八章说不完故事的中国年（二合一大章）

“姐，忍忍，就忍这十天半个月的，你可别惹呼爹娘，到时候你们又干架，我帮谁不帮谁啊？

唉，以前咱家过年，能有点儿肉片子炖酸菜就好不错了。

坐在那超过五分钟就得挪一下地方，用刘雅芳原话就是：“你俩就搁家捂吧！给我那块炕席捂焦黄。等把你们屁熟了。”

毕成自动给理解成毕月是在感慨过去，是在说其他的意思。

人毕晟从到了家之后比谁都忙，那应酬是一个接一个，就是去后山疯跑都能跑一脑门汗，在毕月眼里，就跟缺心眼似的。

这“大锅饭”，不会持续一个正月吧？可要了命了，闹哄哄的。

刘雅芳恨不得是撵俩大的出门转转，给狗儿揪回来对着屁给几巴掌。

毕月将花生米扔炕席上，毕成捡起来扔嘴里嚼吧。

他的热情，好像一把火，燃烧了很多村里人的心口窝，好烟好酒的伺候着。

瞅我刚出院那天，爹看见你直叹气，叹的我都不上来气。

“呵呵，姐，你可别逗了，还整个忘了，我到死那天都能记得。那穷的啊！不信你问问狗儿？他都能哭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