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高杉晋助握紧了这本由吉田松阳亲手誊抄的书册，半晌说不出话来。

活动了一下手腕站起来，将双手笼在袖中垂眼看着高杉晋助，“老师可没有预料到，你来得这么快。”

敖凌晃晃脑袋把坂田银时的手晃掉了，冲吉田松阳和高杉晋助挥挥手，“松阳老师，晋助，今天有烤野猪吃！”

“他们啊……”吉田松阳偏看着村塾大门口，眼神幽深，似乎带着些怅惘。

联系一下长州藩主最近的动作，还有先前幕府上宾遭遇刺杀的消息，不难想象出吉田松阳口中的那条“路”是指的什么。

而且能教出那么多激进派的弟子，吉田松阳也不可能真的多么柔和。

“……恩？”被盯着的小少年愣了愣，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高杉晋助看了一眼吉田松阳，后者脸上的笑容温和如旧，毫无阴霾。

“起来吧，银时和凌应该准备好晚饭了。”

吉田松阳和坂田银时齐齐一愣，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高杉晋助上。

高杉晋助可以非常明确的告诉任何人，这些人层次阶级构成虽然很复杂，但无一例外的，全都是尊王攘夷这一思想的狂热支持分子。

只是他对于那些未来有着无限可能的学生和弟子格外的宽和温罢了。

前面的起居室里伸出来一个小脑袋，漆黑的发上两个竖起来的犬耳被一只手得耷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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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杉晋助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吉田松阳这话中所包的意义。

“啊……”高杉晋助回过神，点了点，赶忙站起来跟在吉田松阳背后走出了屋子。

“他们跟你一样，去走自己的路了。”

高杉晋助亦步亦趋的跟在吉田松阳后，微微仰看着师长宽厚的背影，天光绽放，仿佛在吉田松阳上落下了一层浅淡的亮色。

这群人的路十分清晰明了，那就是奉尊天皇，抵御外敌。

而吉田松阳所教育出来的，其中有一分是跟长州藩主画风差不多的稳健派，但另一分，却是非常极端的激进派。

高杉晋助记得除了吉田松阳不在的时候不会上课之外，其他的日子都应该是有授课的。

——但那又如何呢，吉田松阳毕竟是个名声传遍日本、连长州藩主都对他十分无奈的人物。

高杉晋助微眯着眼适应了突如其来的光芒，而后突然意识到这里缺少了什么。

高杉晋助俯将自己的行李拿起来，沉默不语。

——是黄泉路啊。

走自己的路……

高杉晋助却觉得，这笑容底下，说不定隐藏着深深的黑暗和悲伤呢。

他的嗅觉一向灵，在萩城里第一次看到吉田松阳的时候，他就察觉到这位师长上的气息并不像他如今所展现出来的表象一样柔和。

吉田松阳的弟子都是什么份？

吉田松阳看着放晴的天空，将手中的伞放到了一边，回看向高杉晋助，微微一愣，“摆出那样的表情什么？”

外边不知何时已经重新出了天光，厚重的云层散去，出了其后一碧如洗的蔚蓝的天空。

“松阳老师，村塾的学生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