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挂了电话，穿着棉拖鞋跑到了客厅，拿了玄关衣架上挂着的一件白色长羽绒服套在上，开门前照了照镜子。

失策了，如果真的是恶作剧，也只能怪自己太笨。

咬咬牙，接通了电话。

两次的话，应该不是打错了吧。

犹豫着将手机再度拿起，依旧是刚才那个名字。

包着低感情的思绪，在这本破旧圣经中稠密的字迹间游走，越飘越远，眼前色彩斑斓的彩色玻璃变成了在普通不过的家庭小窗，时间扭转回高二上学期的那个寒假。

回到空的房间，手机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看着上面动的名字，许其琛的心脏有着一瞬间的麻痹，一时间竟只能呆呆地望着，没有去接通。

活像个圆型的年糕。

实在是太冷，许其琛一边下楼一边将羽绒服后的帽子扣在上，拉链拉到了，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是在犹豫。

―你也是，新年好。

电话那很嘈杂，还有汽车鸣笛的声音，和他这里的死气沉沉截然不同。

“你下来了。”他转过，手里捧着一个保温饭盒，“我给你拿了饺子。”

许其琛有些不解，望了他一眼。

―新年好。

“什么？”太过于惊讶以至于就这么脱口而出了，“你、你怎么……”

欢节日，尤其是标榜着一家团聚这种温馨字眼的各种传统节日。

他背对着自己，许其琛走了过去，轻轻咳嗽了一声。

“喂……”

“我没骗你，你家有人吗？能不能下来一趟？”

他的声音好大，弄得许其琛耳朵的，“我在。”

“不能吗？你家有客人？”

“没有……”结不自然地动了动，“我家没有人，你等一下，我穿个外套就下去。”

就是这样吧，这种让人浑不舒服的客套话，还是别说了。许其琛将手机反扣在桌子上，眼睛回到了书页，字还是那些字，他却看不懂了。

等到那个铃声戛然而止，他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来电，捧着手机，苦恼着要不要拨回去，却又害怕对方只是在动通讯录时犯了个错误。

天色暗了下来，他想着是不是应该煮一点速冻水饺，刚走出卧室，就想起小姨还要晚一点才能下班，还是决定等她回来再吃好了。

他的声音很清透，穿过了模糊喧嚣的背景，在电里传递到耳边。许其琛也不知为什么，心怦怦怦越越快，张口却异常的困难。

铃声再度响起来，吓了他一。

“那什么……”对方咳嗽了几声，“我在你家楼下。”

对方的手拽了拽自己的线帽，“上次你不是给我吃了你的午饭吗？我想还你人情来着……不对，不能这么说……我就是想给你吃我们家的饭，也不对…

这样想着，越来越不抱期待，没想到刚出了楼梯，还真看见一个高高瘦瘦的影，穿着红色羽绒服，站在一堆放烟火的小孩中间，看起来很有过年的气氛。

不会是恶作剧吧？

他也是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呆呆地坐在窗边看书，客厅的电视机播放着没有人看的春晚，闹哄哄的，就好像真的有人在庆祝这个团圆的节日一样。

刚才为什么不问一下他，为什么要过来呢？

打过去说什么呢？

“许其琛？你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