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明鉴闭气在水中漂，水底到都是树梢和物，他被击中好几次，后来一下撞在水下的树干上，位置正好在侧腰，剧痛之下吐了好几个气泡，憋住的气便全散了，水势争先恐后的钻进口鼻，将他呛得差点断气。

幽明鉴踩在随波起的木板上，散乱的垂落发丝飘散，披在两颊旁，神色淡然平静，恬淡的几乎像是另一个人，他看着惊慌失措的幽国大军，目光平平有些发虚，心想，之所以会觉得遗憾，可能是这一生，还没有人对自己一心相待别无所求吧，就像，赵子衿之于顾恽……他突然笑了下，想着自己总是看赵子衿不顺眼，其实是嫉妒他，能如此不为世俗所累，随心所。

第二日天将破晓，西原大军从高坡杀过来，个个手里撑着两拐杖似的木棍子，在厚厚的淤泥里捣出密密麻麻的眼，将疲力尽的幽国士兵俘获。

原来，那日大水后，两人抹黑混进了幽国大军，杜煦这厮上什么都带，连人面他也有，不消说，就是问顾恽要的，正

水势退得奇快，还不待开打，幽国大军已经被冲的七零八落，不少卡在树梢陷在淤泥里，几乎没法动弹。

赵秉上带着伤，感染十分严重，不容轻视，被忠诚的下劝诫，协同杜煦提早回岭曰城休养。

不过一瞬，他又心思歹毒的想到，也什么好嫉妒的，顾恽看着活不了，赵子衿无论生死，都不是什么圆满的结局。

就在他以为一世风却没死在牡丹花下，反而被淹死泡烂的时候，一只手从水里伸出来，紧紧的将他左腕拽住了，他在那瞬间失去意识，心里却因为安定而在水里了个笑，不知哪里来的自信，他晕转向两眼发黑，都能确定，自己认识那只手的主人。

水势奔涌着下落，势不可挡的朝着东面去，许多轻舟底朝天的盖在了水里，船上的士兵惊叫发出一般，就消音不见了踪影。幽明鉴像是惊涛骇浪里的一叶扁舟，如履薄冰的踩在偶尔起几尺，偶尔下落半丈的水势里，摇摇晃晃的踩在上顺着水朝东急速去。

蓦然，随水下坠的木板撞到一物，幽明鉴全副心神在稳住形，猝不及防之下来不及顿住形，竟然直直朝前窜去，脚下除了水，再无可以借力的地方，他飞快的稳住心神准备踩水借力，谁料在那瞬间水势又猛地回落，他一脚踩个空，直接沉到水里去了，一急水浇下来，叫他灌了好几口生水，口鼻耳眼里全是青黄色一片茫茫，晕转向。

祈王赵秉从天而降，而幽国陛下下落不明，西原士气大振，两军在泥巴地里胶着几日，幽皇的尸被找到，据说是被祈王爷亲自斩杀，至此，幽国将士开始投降，局面呈现一边倒。

雷霆般的水声从脚下的木板上传来，本来还算平静的水面突然翻涌拍击，像是水底沉睡的巨兽转醒，在水下兴风作浪。

这种人，迟早是要遭报应的，可此刻就死，他又觉得还有些没活够，心有些遗憾……

他摇晃的厉害，正想着，忽然觉得震耳聋的水声里，好像有人在叫自己，他歪细听，又什么都没听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