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服解下来。”顾九说，“等会儿你一边叫孩子的名字，一边将衣服展开，展开后再迅速闭合，将衣服夹在腋下。”然后再看向六叔的妻子，“六婶，待六叔将衣服夹于腋下，你就回答‘回来了’”

“什么叨扰不叨扰的，跟你叔婶都别客气。”六叔，与其他家人在前面热情带路。

六叔唏嘘：“那天之后，村里人就再也没见曹成业过来了。直到两天前，我赶集时才从他们村的人口中得知，他们村一个好心的老婆子给曹成业送饭时，发现曹成业病死在了床上。邱力行和娟这几天在娟娘家那边干活，所以不知。”

一人不还。

六叔不屑：“邱老娘因是寡妇，平常少与人交，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邱家最开始欠的那些钱，若是不还，他儿子就娶不到媳妇儿，她那是不得不还。”

“回来了，回来了。”六婶颤声回。

顾九往四周看了看，邵逸忽而伸手冲一个方向一指，顾九看过去，就见那里飘着一只生魂，是个十二三岁的女孩，正茫然四顾。

两人一喊一答，不停重复，角落里女孩怔然片刻，然后脸上的茫然慢慢褪去，看着六叔和六婶，高兴：“爹、娘！”

本来死一个人，像邱力行这种欠了对方的，换成平时，估计也就心虚一段时间。但是他们再回来时，偏偏听说了妮儿因为看到死去的曹成业而丢魂的事情，所以无论如何也会有点胆悬。

六叔动两下，一把将透的衣服抖开，喊：“妮儿，妮儿……”他将衣服闭合，像夹孩子那样夹在腋下。

众人转，就看到后的雨幕里站着个黑影，对方披着蓑衣，一看到他们，就慌张跑开。

顾九笑：“我们进村正是为了借宿，如此便要叨扰了。”

顾九和邵逸也皱眉，倒不是

刚才他们怕妮儿的魂跑出村，所以先绕着村周围喊了一圈，嗓子都喊哑了，却始终没人来通知说孩子醒了。两人感激顾九的提点，六叔抹去脸上的雨水，笑：“天黑了，你们俩还没吃饭吧，走，家去，吃点热乎的，今晚就在大叔家将就歇歇。”

顾九微微一笑，：“好了，你们可以停了。”

就这么一会儿，天色已经彻底黑了，六叔他们手里提着灯笼，照亮了周的小片雨幕。

说话间，他们拐过一座房屋，抵达了村中心的池塘。

顾九知风寒好治，可也有许多因风寒而死去的人，邱力行欠的那两百文，对那时候的曹成业来说，等同于救命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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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声刚出口，妮儿的生魂便不受控制地飘动起来，渐渐远离池塘这边，直至看不见。

邱家铁石心，要他们还钱无异于拿刀在他们上放血割肉。曹成业堵在门口要账债，邱力行只会更痛恨他的“迫”，坏了他家名声。

六叔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他问：“我继续像刚才那样喊吗？”

六叔皱皱眉，嗤声：“是邱力行。”

顾九看到此景，却并未让六叔六婶停下，直到那个牵着驴车的少年踏着雨跑过来，“爹、娘，妹妹醒了！”

六叔和六婶惊喜不已，“这孩子，终于醒了！”

顾九和邵逸退到一边，示意六叔可以开始叫魂了。

六叔两口子都紧张地点，表示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