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焉翻下床：“我去给你找吃的。”

谢焉当即怒了，红着眼扭吼：“你干什么！”

“师叔不是问我，为什么捡人回来吗？”谢焉强颜笑，“我打算出去自立门，这些人没准是我今后立业的本，多几张嘴吃饭而已，这买卖我还得起。至于风华谷，我不会再回了，你们就当从来没我这么个人，早点把我忘了吧。”

这次他没被拦，顺利到了门前。

糯的声音颤抖着：“你还会回来吗？”

师傅脾气很差，这么些年他虽受了不少肉之苦，真正伤动骨的时候少之又少。师傅鼻子认下他这徒弟，用心教了武功，要说欠，也是自己欠她。

他把人拎起，带到床上：“赶快把养好，我尽快带你走！”

清晰的腹鸣声让那孩子惭愧地将脑袋埋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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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焉哥哥！”

她收了针，捡起手边的空碗，起：“过完年再走不迟，记得亲自跟你师傅说一声。”

谢焉嘴抿得紧紧的，眼睛越瞪越圆，泪珠子在眼眶里打着转，还没等他憋回去，后背让人轻撞一下，眼里了半天的泪飞出，在没铺砖的泥土地上砸出深色的小坑。

即便如此，他还是想多留些日子。

谢焉低看自己沾了血的靴子，半张脸隐在烛光照不到的黑暗里：“明年我便满十二了，再赖在谷里不走，一旦有心人知晓利用，会有损师妹们的名节。”

大家都特别好。

“还有，以后要么叫我名字，要么喊主子，别张口闭口‘神仙哥哥’，你叫着不羞，我听着臊得慌。”

谢焉不耐烦：“你

“咕――”

风华谷只收女弟子，也只能有女弟子。那些师妹长到如花似玉的年纪，多半是要入当娘娘的，自己不不类混在其中，就是那面缸里的老鼠屎，不招人待见。

水雾在眼里慢慢凝结，谢焉死死瞪着地面，像要用目光把地戳个窟窿。

谢焉一把推开他：“别拿脏手碰我！”

：“师叔就别替师傅说好话了，她怎么想我还不知？随手捡一徒弟，养段日子发现‘谢嫣’变‘谢焉’，上当受骗还退货无门，日日相对，可不看着来气？”

谢焉冷静下来，觉得自己拿一个小乞丐撒气很没劲，在门前站够了，抬刚走一步，倚着他的小乞丐“扑通”一下摔得地上尘土四起。

师叔虽是前任皇后，她品行端庄，为人公正，嘴上说着嫌弃，实际上一视同仁，五年了也没见她真把自己赶出谷。

师叔沉默许久，长长叹了口气。

可惜自己……从来都是个外人。

谢焉让这一幕逗乐：“你可真是个废物！”

他知自己早晚要走。

师叔手里针的动作缓了下来。

对方果然没用手碰他，小心翼翼靠在他边，似乎只是这样，就能汲取一份温。

谢焉没回。

师妹们古灵怪，少数几个傻是傻了点，却不失为一种率真可爱。

不太结实的门发出轻响，谢焉没有抬，他知人已经走了。

师叔摇笑：“你们师徒这子，还真是如出一辙，谁也不肯让谁。”

那小孩十分没眼力见地抱住他：“神仙哥哥……你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