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倾下高台。

终于。

“……杨柳、枝，芳菲、节，所恨、年年、赠、离别，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岂……堪……折。”

只人生如戏，唱尽平生。

悲欢演尽，繁华摇落了一地冷清。

如此反差，都要教人悲愤，既然过程如此唯美，为何要安上这般悲惨的结局？既然已知结局，又为何将过程赋予如许美丽？

心中一急，一下子便睁开了眼。

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你不可以有事，不可以……”

依稀听到有人撕心裂肺的喊着“凝儿”，依稀那温雅的俊颜因惊骇失了从容。

☆、枉情痴应惭（上）

血衣翻飞，楚凝向着东南摇摇长揖。而后，高举鸣玉琴尽力一掷――

哭什么，真

莫相思，难相知，望君抛却一生痴。

白光刺目，连忙又闭上，过了好久才缓过些许。

“唔……”

罢了，罢了……

一袭单衣披，长发迎风纠缠，一瞬间模糊了微笑。北风肆，正是众生瑟瑟发抖的季节，他却是迎风而立万千风华。

为什么又有水滴在脸上？

似在无尽朦胧中行走，看不清四周，无比平静地好像知哪里是退路，却绝不堪回首也不愿回首，只慢慢走着，寻找此心安。

视线有些模糊了。

几滴冰凉落到楚凝脸上，下的痕迹一片炽痛。

咙好痛，是不是再唱不出声来了？

这是……他怎么了？

抽出琅琊旁宝剑向颈上刎去，久病之下竟显得分外沉重。

断无和泪写，眼枯见骨，噙血。

罢了，也足矣。

“凝儿，醒一醒……“

火即将吞吐近，他却浑然忘却一切般纵情歌舞。

展演一笑。

“我负你良多还没有补偿，你怎么可以有事？”

他的声音，这么绝望……

高台四周火光冲天，化作灰烬，一一在风中消散。

破琴绝弦。

为什么听到这些话，心还会悸动？

自己，当真是生无可恋无可顾念了么？

眼前人隽逸如珠玉的面上有火燎出的熏黑，还在发着抖。

贴的这样近，可以清楚地听到他的心，一声声坚定而温柔，仿佛依旧是那醉人的保护与溺，只是早已人是情非事事休。

从何而来，又从何而去？

“怎么可以苦都叫你吃了，却让我行尸走肉般偷生？“

很低很低的声音，有点暗，唱词到最后几不可闻。

并未到意料之中烈焰的或沙石的冷厉。子落入一片温柔，被紧紧抱住。

楚凝静静独立，空气紧绷，仿佛拉到极致的琴弦在等待粉碎前的遗世绝响，可想而知的石破天惊。

是谁在那里一错不错地瞧他？好憔悴，已衣不解带好多天了罢。

绝世名花，纤尘不染，曾看透十丈红中多少风景，如今只想飘落入怀，安静的凋零。

挣起最后一丝力气，启。

――“他生未卜此生休！”

…………

风雪漫天，那笑容也不知是凄然，还是释然？

“凝儿……醒一醒，醒一醒……”

楚凝眼中出一颗血泪，溅起一朵绝美的血色尘花。

惊艳开场，苍凉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