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过后就是暴雨，水滴打在屋檐之上，清凌凌的连成一线，外间的天色愈发昏暗，小院中盛开的棠梨花，一夜就谢了个干净，粉白的花坠落而下，贴在石板上一动不动。

良儿就跟在她后，见她招手立刻上前：“附耳过来。”

顾之素听他这么说，倒是有些好奇，一边喝着桂花羹，一边上下打量他：“你倒是说说，你除了看着我，还了什么？”

良儿知她的意思，立在门边应：“是，娘娘。”

顾之素任由他扶着自己起来，坐直了后，盯着他看了半晌，想到自从他卸下易容，不是暗中盯着的琼华，还是服侍着的连珠，都一起大松一口气，显然是明白了什么，终于放心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

外间的雨声渐渐小了，坐在榻上的人转过，定定注视了飘散的雨丝，以及落的差不多的棠梨，将手中的青瓷碗放下。

辛长安挑眉：“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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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君梦前去宴，你可曾怪我私自主？”

辛元安正望着棠梨树，目光幽暗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闻言转过看他：“就算我不答应，照你的子，也不会轻易放手，反正皇帝

他的话音尚未落下，一个影缓步走近，手上的青瓷碗中，盛着飘散花的汤，那人走到他边，低将他拉了起来，将碗朝着他面前递了递，角笑轻声：“羹还热着，起来喝一碗。”

耳边听着明氏的嘱咐，良儿禁不住睁大眼睛，抿着点了点，刚准备转离开之时，明氏却伸了个懒腰，语调恢复平日慵懒模样，背对着她笑嘱咐：“让方才那个小人儿，拿些好吃的来见本，本这会可正饿着，等到吃完了再歇息不迟。”

顾之素侧躺在贵妃榻上，遥望着窗外的情形：“没想到雨下的这样大，将棠梨都打下来了……昨日还说要添个架子，可惜了那些棠梨花。”

辛元安见他目中带着几分疑惑，角的笑容更深了些，意有所指的指了指他手里的碗：“我自是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可是看着你也十分重要，留在此定然是两不耽误――别想着撇开话题，快将桂花羹喝了，我可不想再你。”

着芙蓉的绣花鞋，转在殿中走了几步后，那焦躁又一点点退却，化为她角微掀的笑容，“不过，就算有黑鹫在他边保护，也没有人能够无孔不入，何况不过是个小子――”

“怎么老用哄小孩子的方法，你也不嫌我会烦么？”顾之素见他卸下易容，已然恢复成本来俊美面容，连遮掩双眸的东西都去了，一双幽蓝眸子灼然发亮，禁不住勾了勾，“你怎么成日待在此看着我？”

“这倒没有，只是你来此这么久，如今也已经找到了我，不该有什么正经事么？整天盯着我这那，你可当真比我还悠闲。”

辛元安望着他动作，目光自他面上掠过，落在他的小腹上，抬手给他盖了盖薄毯：“明日你就要前去中，给君梦的西洋戏主角，那里虽不是龙潭虎，却也是吞人的窟窿，何况还有皇后与大皇子虎视眈眈，我若是不多些准备，又如何能万无一失呢？”

顾之素想到君梦前来找他时，他当时为了孩子严词拒绝，可后来知晓了皇帝的心思，他却再度犹疑起来，最终还是令人传信给君梦，答应了在宴之上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