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施主。”被抱着的人忽然发出声音，金心里咯噔一下，忽然受了惊――抱着的这个，莫非是真的……

这还得了？！金如临大敌般，眯着眼问：“看见什么了？”

金俯首埋在他的肩颈，手指几乎要陷入肉。一力气蛮横无比，他不知轻重抱着眼前人，仿佛沧海桑田也无法动摇。

金：“……我以为是蜃景，随意试探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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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一伸手，将辞揽入怀中。

金猛然一惊：那个小呆子不会看见寺庙，干脆在蜃景里当起和尚来了吧？

或许正是前世的因种下了今世的果，他把对卫潜那说不清不明的情义和匆匆而尽的缘分给了几分到辞上，朝夕相、几番纠缠下来，因前世业障因缘而造成的一朝“顺眼”潜移默化、缓缓淌成一片割舍不断的情。

他对辞的满心欢喜，有三分肇因于前世未了之缘，余下七分，全因了眼前人。

掠影般闪现，他想起初次见到辞时，莫名其妙看顺了眼，发现他是卫潜转世时，经年无安放的满腔心绪兜也兜不住，一点一点地归还到辞上。几番纠葛，终于循着当年似是不经意的一句话将人带回了浮石，而多年之后，说出那句话时，心情也不复当时，千般紧张，唯恐辞不愿意。

金忽而想到什么，试探地问辞：“小和尚，在坡上，你有没有看见蜃景？”

甫一想，便觉荒谬。小和尚清心寡，正好应了“无无求”这一点，除非……

锐如金，立刻注意到辞的子僵了一下，耳不自然地泛红，一时之间金居然有些不是滋味：小和尚这般反应，莫非真是对什么人有所求？要真有这么一个人，他非得知是谁！

下坡时，金执意拉着辞，一路回去，安然无事。

他忽而想，如果真正的小和尚也在雾月坡上，会不会也入蜃景？小和尚的蜃景里会有谁？小和尚会不会为了那个人耽溺蜃景？

金赶紧将人放了，摸了摸鼻子，是装出个镇定自若的样子，其实心里直打鼓，一边乐不可支地想着自己方才占到的便宜，一边又咬牙切齿地悔恨起来，怎么没趁机多抱两下？

敛骨一边将辞骗到雾月坡，一边来通知金，有意要将金引到雾月坡上去

金悬着的一口气蓦地堵住了，生生要呛一口血出来。

辞呼一滞，停下脚步，深深看了金一眼，仿佛十分为难，最后艰涩：“不可说。”

金在想通这一点以前，或许还能借着疯病干脆杀了二人，脱离蜃景，然而清醒后却更像入了魔障――对着让他满心欢喜的小和尚，他怎么下得去手？

九华寺内，画中仙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辞刻意避开了话，拿出一株草：“我找到还珠草了，赶紧回去救人吧。”

他再看一眼旁边，不知何时，卫潜已经消失了。

咫尺的距离，辞就在他眼前。

好个不可说！

辞一边心惊胆战地“不可说”，一边又得忍着好奇，不去询问金施主看见了什么――他也不敢问，从金施主将他当作蜃景中人就知必然与他有关。

话一出口，果然狗屁不通。抱着人死紧不肯放算哪门子试探？

义衍于前尘，情生于今世。

辞顿了片刻，一回在撒谎的边缘挣扎了一番，最后耐不住“出家人不打诳语”的训诫，只能老老实实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