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听起来有些杂乱。

――是谁的声音？为什么听起来如此熟悉？

抬看一眼苏子航，用目光示意自己已经明白。

脚步声渐渐远去，很快，空的工厂里就只剩下安洛一人。

砰――

安洛心中涌起的大量问题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就见苏子航突然凑到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我替陈睿来救你。待会儿装死，知吗？”说完之后，他又神色平静地看着安洛，仿佛刚才柔和的声音只是安洛的幻觉。

良久之后，旁边的男人似乎有些惊讶于苏子航的果断出手，怔了怔，才忐忑地问：“苏少，他死了吗？尸怎么办？要不要抬出去扔到后山？”

他说着便转离开，另外几个人也只好跟着他转走了，其中一个还在离开前踢了踢安洛的，见安洛死气沉沉没有任何反应，这才放心地关上了破旧的大门。

一声尖锐的枪声在破旧的工厂里产生了空旷的回音，刺目的鲜血在安洛的口瞬间绽开！安洛的蜷缩在地上抽搐了几秒，然后，一动不动地闭上了眼睛。

过了几秒钟，他再次用手指抬起安洛的下巴，低声问：“方呢？”

安洛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怎么样了？”为首的年轻男人低声问。

安洛深口气，睁开眼睛，挪动着

苏子航淡淡：“就扔在这儿。”

“我不知。”安洛冷冷地回答。

枪声消散，工厂里一片坟墓般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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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安洛还以为自己在梦。那个人细致的眉，乌黑清澈的眼睛，清俊斯文的脸，此刻就这样突兀地放大在自己的面前。那张脸，安洛曾见过无数遍，熟悉到甚至能闭上眼就描绘出他的轮廓。此刻，那人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可安洛却在对上他眼眸的一瞬间僵下来。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也是光明会的人？或者像以前一样，是警方的卧底？

“都回去吧，三爷还有事找你们。”

苏子航点了点，这才站起来，回冲那群人：“算了，不用在他上浪费时间。”说罢，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对准安洛的口，迅速扣动了扳机。

――苏子航。

“我们教训了他一顿，他昏了过去，发高烧连续昏迷两天，冷水泼都泼不醒他。”另一个人附和：“是啊，看上去斯文的人，没想到子这么倔，死咬着嘴什么都不肯说！”

蓦然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眸。

虽然会像真枪一样发出声音，可打在上却只是被石子撞到一般微微的麻痹感，那些血迹显然是假子弹破裂之后绽开的红色颜料。

――苏子航用的是假枪。

“可是……”

哥哥安扬曾经最爱的人。

年轻男子点了点，淡淡：“如果他不肯说，就直接解决了他，免得夜长梦多。”

他慢慢走到安洛的面前，蹲下来，用手轻轻抬起安洛的下巴，低声说：“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