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也不回答，她低下看着自己的怀里。左手上，是他刚才进来的手炉，右手上，是她一直捧着的，装着河水的青瓷碗。

"有一种鱼，生活在沼泽。退的时候，他们就会着一口水，潜入沼泽下。边向下游，边寻找自己的伴侣。等他们找到对方以后，就会把自己口中的水渡给对方。没有水的那条鱼，就会因为缺失水分，死在泥地里。有水的那条，就能活下去。接着向更深的地方游去，直到找到水源。"

"这只碗……"

突然，阿枫侧过，看向他的方向。他站的地方，明明应该看不清辛沥，却一脸笃信地看过来

男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她怀里的东西。当看到她怀中的碗时，目光陡然柔和下来。

凤舞摩挲着碗的边缘，"可结果，往往是两只鱼互相哺水，都死在了泥地里。"

那刚来到凤舞后，递给她手炉的狐仙，正是阿枫。

他找大师算了个与凤舞八字相合，而且命格极为刚的公子，也就是赵家大公子，赶紧上门拜访。

赵家公子命格太，乃是克妻之命，但恰好能和薛凤舞的克夫相对，兴许能平衡一二。赵家欣然同意，即日就下了聘书。

让人都以为薛父是真的染重病，只有薛凤舞和她娘亲知，薛父是印堂发黑，生生被厉鬼魇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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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查不出是谁送的礼物，就默默收下。没想到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她见过的，对她有好感的男人，都会在不久之后出事。

辛沥在听闻凤舞亲自给赵家人写信寻求帮助时，就已经猜到了。什么情况会让她不找阿枫，反而找一个远在他方的人家寻求帮助？无非是因为，她一开始想要远离的，就是她边的阿枫！

狐仙却是冷哼一声，"我送碗，你收了。这就是定了亲，是你父亲非要给你相亲，怪不得我！"在这里，送碗就是挽留人和订婚的东西，只有在男方女方定亲的时候，才能对别人送碗。

就算往事已经过了快十个月，却还是历历在目。父亲的死状，现在还能在眼前浮现。

跟之前辛沥见到的，完全不同地狠厉，"为什么你总是这样！"

薛凤舞闭了闭眼，脸上平静的表情微裂，透出些痛苦的神色。但再睁开眼时，又恢复了平静。

薛家小姐一天出门回家，发现自己桌上摆着一只碗，模样致，形状漂亮，是少见的青荷锦鲤方口圆底青瓷碗。

辛沥紧盯着石上的二人。

凤舞终于开口了，"这是当年，你送我的青瓷碗。"

他这话说的像是有那么点理，可他当时送碗的时候，一没有，二没面，谁会真把那只碗当回事。

但没过几日，薛父就突然染重病，撒手人寰。薛凤舞带着母亲和下人投奔赵家，结果撞上了山贼，最后只活了她一人。

薛凤舞被厉鬼缠上，变成克夫之命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但也立刻就被薛父压了下来。

薛凤舞把手炉放到一边，捧着手里的青瓷碗，"有一个故事。"

男人说着，似乎已经感到了自己的不对，他脸上着些懊悔的表情，但薛凤舞没有回，并没有看到。

凤舞终于回，看向后那人，清亮的眼睛柔柔地盯着他，"阿枫，我们两个人，就像这两条鱼。终究会被对方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