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尔瑟缩了一下，不得不睁开眼睛。曼苏尔坐在床，这让米尔有点惊讶，他知这段时间曼苏尔非常忙，居然还有时间守在自己边。

但是，即使如此，再甜的杏子吃得太多也不是好事，何况杏并不算小。米尔已经悄悄抬起睫看了他三次，只可惜曼苏尔始终领会不到他的意思。终于，米尔小声地说：「陛下，我……我吃不下了。」

米尔低垂了睫，声音更轻地说：「隶能拒绝陛下的恩吗？」

曼苏尔看着他，眼神里又是温柔又是担忧。「疼得好些了吗？」

曼苏尔见他轻轻地蹙着眉，大概是觉得疼痛，就说：「

这倒不是说谎，确实觉得舒服多了，虽然还是疼痛，但已经是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了。他想曼苏尔肯定不会高兴自己这样子躺在床上，挣扎着想爬起来，又被曼苏尔按了回去。

曼苏尔一呆，这才把水晶碗放下，米尔看出来他有点不好意思。米尔想笑，又不敢笑。

他已经注意到曼苏尔上没刮的胡渣，和有点发青的眼眶，果然曼苏尔回答说：「已经两天了。」

「……这么久了。」

米尔把一只手搭在额上，轻轻叹了口气。前夜的一切又在脑海里晃动，被开的剧痛的下巴，曼苏尔的乌黑的眼睛，鲜红的血……

曼苏尔正端起一个水晶碗，里面盛着一颗颗深黄的杏子，果肉饱满，很引人食。

曼苏尔从前常常喂他吃东西，但都像是在喂他的物一样。或者用嘴着给他，甚至掉到地上的时候会让他跪着捡回来。

这时候听到他说这句话，曼苏尔觉得一的鸡疙瘩都起来了。他上上下下地对着米尔看，直到把米尔也看得浑发为止。「你睡了两天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他拿起一颗放到米尔嘴里，米尔想吐掉，犹豫了一下，不敢开口，只得连果肉带地吞了下去。曼苏尔接着又往他嘴里放了一颗，一颗，又是一颗……米尔也耐着子地一颗颗吃下去，很甜，汁水很多，但他却食之无味。

可是现在，有一点不一样，米尔不知怎么形容，如果非要他形容的话，他觉得曼苏尔很认真，是把喂他吃东西这件事当成一件正经事在。

米尔垂下，曼苏尔看得见他鼻尖美好的线条和轻轻颤动的密的黑睫。「吃了这么大的苦，再拒绝陛下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躺着吧，我已经说过了你见到我不用再行礼了。」曼苏尔端起床上的一只酒杯，里面盛着酒。他正想送到米尔嘴边，突然想起他不喜欢喝酒，又换了一杯水递到他边。米尔伸出手想接，曼苏尔说：「你别动，我喂你。」

他想坐起，刚刚一动，就发现自己的状况比想的还要糟糕。

「……好多了，陛下。」

米尔苦笑，总不能说是因为你的缘故吧。「陛下，你怎么还在这里？我睡了多久了？」

米尔勉强一气喝完，就忍耐不住地开始咳起来，这一咳又牵动了伤口，蹙起眉挪动了两下。曼苏尔忙问：「怎么，又疼了？」

「你吃不下了怎么不早说？」

米尔只能听他的，曼苏尔似乎喂人喝水的经验只有一种，就是一口气灌完为止。

他猛然打了个寒噤，不自觉地往里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