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苏尔想着，扬起声音叫：「出不出来？你再不出来我下来了啊。」

「别这样，米尔。你……受了伤，别呆在水里，对伤口不好。对了，那群劫持你的人，还有那个院老板，我都叫人抓住了。你想怎么样？」

「那些人……那些

这就是皇帝陛下的理方式。简单明了而现实，充分抛弃不可知的虚幻的矛盾。玛拉达不知是该赞赏还是该苦笑。

他想起米尔在吕底亚的神殿里，也有一个很大的温泉。米尔肯定有相当多的时间都泡在里面，所以能长时间地呆在水下。这也许是他娱乐的方式吧？冷清的神殿，孤寂的生活，每逢满月的活人献祭难也是一种消遣……

这句话总算让米尔回过了神。他定定地对着曼苏尔看，终于缓缓地开了口。

曼苏尔正准备进去，又停下了脚步。「玛拉达，究竟那枚指环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看到指环就安静下来了？」

曼苏尔正四在找米尔，浴池里除了重重的各色花之外，却没看到人。他怔了一下，叫：「米尔？」

玛拉达说：「陛下，他是侍奉这枚指环的。其实，他也必须得侍奉指环的主人。现在，就是你。」

他突然开始干呕起来。曼苏尔吃了一惊，忙伸手去替他拍背。「怎么了？」

米尔伏在浴池底。他披着一袭长袍，但是已经完全被水浸成透明的了，因为水的压力在他的边飘飞。长发柔得如同一匹黑色的光亮的丝绸，遮住了他的脸。

还是没有反应。曼苏尔不耐烦了，扔掉长袍就了下去。他在水里睁开眼睛，看到米尔的时候，吓了一。

曼苏尔摇了摇。「你总是不肯对我说真话。好吧，我也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我厌恶吕底亚，一切都像是在打哑谜。我决定，今年要他们的进贡增加一倍。」

「那些人上都会变成死人。」曼苏尔简洁地回答。他凝神去看，澄清的水下果然有乌黑的海藻一样的发在飘动。只是花太多，看不清楚而已。他笑了起来，坐到浴池边上，大声说：「米尔，上来，是我来了。」

水下似乎有了动静。但是却没人上来，那缕飘动的黑发更深地向下散去，像一大片光的黑色丝绸，如同柔丝一般在水里漾着。曼苏尔等了一会儿，看到还没有动静，喃喃地说：「在水下还真能呆。」

「……我……我是不是了一场梦？」米尔轻轻地说。他的声音比平时沙哑，但总算听到他说话了，让曼苏尔心中的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他的眼睛，茫然地掠过满屋子的帷幕，轻纱，金的银的和宝石的摆设。鲜花和香料的味。自己在波斯的皇里，曼苏尔的寝殿。不是……不是在那个阴森的树林，还有那个黑暗的屋子。还有……

玛拉达努了努嘴。「陛下，在水下。他好像不想见人。」紧跟着又小声嘀咕了一句，「那是自然的。这几天，他不知被多少个男人强暴过。」

洒着蔷薇和玫瑰花。

曼苏尔想去抱他，但米尔却更深地把自己蜷缩起来。直到曼苏尔搂住了他的腰，他才开始挣扎，但是水里两个人都使不上力，曼苏尔拉着他浮出了水面，然后看着他在自己怀里像出水的鱼一样挣扎。他满满脸的水，也看不出来是不是在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