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知心为何物的少年，这个“不”字忽然就卡在，不上不下，在间一掂，再开口成了：“——看我心情。”

        两片饱满张张合合，在冲他说着话，他蓦地一怔，再回神，却一字没听清。

        “吵死了，一点都不好笑！”少年生着不知从何来的闷气，他沉着一张脸。

        漆黑深邃的眼染着沉沉怒气，像磅礴大雨到来前的阴天。

si  m  i  s  h  u  wu.  c  o  m

        殷晴几步小跑上前：“等等我！”

        “那你能不能…不拿我养蛊，我怕那些虫子…”殷晴殷切地望她，语气像是快哭了。

        殷晴又蹦蹦地追上来：“诶诶——你不要生气！不要不开心，我跟你讲笑话好不好？”

        少年脚步霎时一顿，他一僵，皱眉，语气冰冷，侧目看她：“你，叫我什么？”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故事，故事讲的是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哈哈哈哈…”

        她老老实实交代：“我以为你走了…”

        那双灿如春华的眼一愣，面若桃李的小脸瞬时皱巴巴一团，双目微瞪，像只受惊的猫儿。

        燕归看她，眼前少女面飞红霞，一张杏眼桃腮，俏艳丽，眼如水迢迢，正明亮澄澈地望他，雪白贝齿咬住红的樱桃，弯弯一个笑。

        “燕…燕归哥哥？”殷晴被他目光冻得一瑟，语气结结巴巴。

        少年指骨微凉，碰上她发的脸，非但没降温，反而惹得她脸越是红了。

        好生奇怪的人。

        “我什么时候说了放过你？”少年诧异看她。

        殷晴刚放下的心又提起：“你还要拿我炼蛊——？”

        脚下生风，衣玦翩飞，少年耳旁银饰叮叮作响，一缕谡谡长风掠过，行步如云，越走越快。

        走了几步，她灵光一闪，有了。

        “…”

        “哥哥？”少年目光幽深，直直盯住她，鬼使神差般没没尾地问了句：“除了我，还叫过谁？”

        笑话未讲完，她倒是先笑起来。

        殷晴追上他，柔的手臂抱住少年的胳膊，轻轻晃几下，扬起一张天真明媚的笑脸，一笑作春温：“燕归哥哥，不要生气了嘛——”

        这招百试百灵，怎么一到燕归上…就不奏效了？

        少年心底忽地生出一份无宣的烦躁：“闭嘴。再多说一字，上拿你炼蛊。”

        燕归本想脱口而出一个“不”字，抬眼见她玉肌泛红，一双圆溜溜，红彤彤的眼，正楚楚可怜地看向他。

        燕归薄紧抿，转离去，他脸上又冷又燥。

        从前她兄长生气，只要她摇一摇兄长的手臂，撒喊一声哥哥，无论何事，兄长总会就此心，进而原谅她，再任她作威作福。

        “这不好笑吗？你怎么啦？忽然就生气，六月的天都没你变得快。”殷晴跟在后，一路嘀嘀咕咕。

        清脆如银铃的笑声在空空的山回响，惊起时鸟阵阵。

        “哈哈，小傻子。”燕归呵笑一声，走上前拍拍她的小脸：“放心，这么好一个蛊母，我还不会拱手让人。”

        少年一步不停，却不自觉地放缓脚步。

        殷晴眼睛一亮：“那你现在心情如何！是不是很开心，不会拿我炼蛊啦！”

“只是什么？”

        他看起来，像是更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