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始缓缓动，车外的光透过窗漏入，落在她的白裙子上，明明暗暗。男人坐在旁边，气息环绕着她。

        连月站在路边，犹豫了下。她转过，系着大厨围裙的老板还在门口挥着手看着这边，满面笑容。

        “念念你可不能――”

        她的声音也温柔，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拿起公筷，她夹起了一片腹的鱼肉，在清水里洗了洗，先放到了他碗里，又小心的把鱼刺剔去了。

        “念念你今天怎么想来吃这家？你吃不了辣的。”

        她弯腰上了车。

        “新生基金，会一直在吗？”她又问了一次，面色很认真，似乎这个问题很重要。

        他对她好。就算到了现在，也还对她很好――

        “什么？”男人扭过，看见了她的笑脸。也许是外面的光太强，落在她的眼里，化成了粼粼的波纹。

        “嗯。”她的手顿了顿，轻轻嗯了一声。

        椰汁送上来了。

        二十五认识他的，如今已经十多年了。

        白色的衬衫沾染了几点油迹，女人喝了一口饮料，又手忙脚乱的拿着纸巾给他。她的鼻息靠了过来，贴近了他。她的睫长长的，微微发着抖。可是那点油迹却已经滟了开去，和织物混成了一，女人的手在他的膛上拂动，却也只留了一个越来越大的瘢痕。

        他在车门前止了步。是等她先上车的意思。

        把筷子放在一边，她又夹了一块鱼肉吃了一口，又呼了一口气，“还是那么辣啊――不过是真好吃。”

这是她每次都会的。

        买完单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对面的状元苑灯光点点。他的车在路边打着双闪。保镖快走几步，拉开了车门。

        一个高冰飘花的镯子在她手腕上晃，衬得那肌肤更是雪白了几分。

        他日常坐的车换了三次。从宾利换到迈巴赫又换回到了宾利。他拿“自己的零花钱”，在新加坡和纽约添了几套房子，是为了办公方便，不是为了享受。他买了几十块表，没有什么别的爱好。他对生活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吃穿住行，都和他生来就有的生活相差无几。她本来不过是一株小草，和其他的小草也没什么不同。却是因为他，有了现在的锦衣玉食。

        男人看着她脸。没有回答。

        “连月你在说什么？”他低声问。

        “算了。”她的手指过了他的膛，男人结动，看着她的睫，“不弄了，回去――让托斯洗。”

        “新生，会一直在吗？”她突然问。

        咙里有些堵着。男人有些沉默。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是又真的想不出说什么来。拿起筷子吃了鱼，还是以前的味。他的确不善吃辣，哪怕拿水过了，此刻尖也有些微微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