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采真其实并不想离季芹藻这么近,上一世她对掌一点不了解,不也一个人成功地默默撑了那么久。但是他话说得这么坚决,她也没有什么理由立刻拒绝。
但如今,她有些后悔了。
晚来秋到
都是季芹藻的气息,这厢房亦然。掌很容易在她心神松懈的时候,就趁虚而入地发作,让她不由自主地心猿意
。就像刚刚在梦中的回忆一样,若不是她自己强行中止了睡梦并醒了过来,说不定她就会失去意识。万一她失去理智,半夜摸去隔
季芹藻的房间……
一旦醒了就很难再入睡,顾采真无奈地再一次睁开了眼睛,决定去用冷水洗把脸。
十二时辰还没过,她还不能沐浴,哪怕一
汗水在衣物与肌肤间产生的黏腻感觉让她非常不爽利,也只能先熬着,所以她退了一步先洗个脸降降燥热。
但是她一时忘记了自己如今修为不高,所以忽略了一些可能,譬如,她在没有点灯的房间里走动时,会撞到桌椅。
而这样的动静,则会招来季芹藻。
“笃笃笃――”随着一阵敲门声响起的,是瑶光生藻清越温和的声音,“采真,怎么了?”
本是弯腰扶起凳子的顾采真急忙起
,却意外后背重重撞到了桌边。她的动作又快又急,带得桌子掀翻倒地,茶杯茶壶稀里哗啦碎落一地,而她被撞到的地方,正巧是她后背掌的伤
!
她已经快要站起来的
摇晃了几下,终于还是功亏一篑地单膝着地,眼前一阵阵晕眩。顾采真暗
不好,因为自醒来一直被她强行压制的燥热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突破口,瞬间成倍地卷土重来!
顾不得回答门外季芹藻的询问,她咬紧牙
,一手撑在满是碎瓷片的地上,任凭锋利的瓷片割伤掌心,试图用疼痛来维持清醒。她倒不怕季芹藻会趁她失去意识对她
点什么,他在这方面那是真君子。
她是怕她自己……
可也许是这种级别的疼痛于她而言实在不够看,血腥味虽然在空气中飘散开来,她的意识却依旧逐渐昏沉。
门被打开,月光洒在地上,
泻出一地银白的光,长长的光仿佛在大千世界中自成一方天地,让人一年三千。而那细长光影的尽
,站着一个人。顾采真
本没力气抬
,只看到一双白色的
履快走几步向她靠近。
她掌心
出的鲜血在月光中蜿蜒,染上了对方洁净的鞋履。
其实她知
,这个人是季芹藻。
他踏着月光走来,站在了她的鲜血里。
即便是夜,他却若清yan曜灵,如和风容与。
顾采真恍惚了一瞬,想起她化作少年时,季芹藻在晚来秋的书房
理归元城的事务,她便百无聊赖地在一旁翻诗册:“……风雪与诗鏖战,诗和雪缴缠,一笑琅然。”她凑过去亲了亲沉默的男子,攫住他的
直到将其蹂躏到绯红,同时双手在他的
上游走,听着他渐渐不稳的呼
,就笑着问,“芹藻,我们谁是风雪,谁是诗?”
明明不是什么情诗,却被她读出了叫人面红耳赤的缠绵悱恻。
季芹藻抬手,似乎是想揭开她的面
。
她立刻偏开
,不动声色地避开……
她的耳边嗡嗡作响,
痛
裂,后背的灼
带着难解的躁动啃噬她的理智。她用力按下手掌,试图让瓷片刺得再深一些,好叫自己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