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朗接过谢，翻看了一下，也算是多年世交，不好不去：“我知了，容儿子换衣服，待会儿便去。”

        街市上人来人往，心荷紧紧跟在老夫人边，她不会说话，和苻朗在一起久了，一个眼神苻朗就能明白自己所思所想，可是老夫人还不习惯，好在心荷不是个麻烦的人，对那些繁文缛节丝毫不在意，文文静静，老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一路上竟然和老夫人相得十分洽。

        贵妇人听出其中关窍，虽说临州城内人人都晓得苻朗少将军与表妹曲家姑娘的婚事，但是老夫人要是想要让别的姑娘入府伺候少将军也未尝不可。如此众人攀亲事的心思也就淡去了。

        只是其中一位贵夫人似乎很看好心荷，拉着手问这问那，末了仔细端详着，忍不住笑着看向老夫人问：“真是漂亮秀雅的一个小姑娘，有亲事了吗？”

心荷害怕，随意才给了自己。

        老夫人笑：“那改日我让咏清与心荷一同登门拜访。”

        儿子速来事果敢，杀伐决断，毫不迟疑，这还是第一次被老夫人看到少年心思的显。她缓了口气，拉着心荷的手：“心荷姑娘还没来过临州城吧，待会儿吃的喝的玩得，心荷姑娘都可以好好转转。”

        老夫人笑地说：“孩子岁数不大，我还想在边留几年呢。”

        人比花，当时如此。

        她弯了弯角，眼底是粹亮的寒意光泽：“好啊，那只猫吓到了心荷姑娘，我得给她好好赔罪。”

        老夫人见她对那些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最感兴趣，就让丫鬟买了些给她带着。

        苻朗抬手，将心荷高高举起，少女笑着够了一朵樱桃花，苻朗又轻松将她放下，心荷笑着别在他耳边，他哑然失笑，取下重新小心翼翼地簪在她鬓发间。

        老夫人望向心荷，笑：“你去吧，我正好也要去街市转转，让心荷姑娘和我一去吧。”苻朗不放心，老夫人开导说：“我难不成还能待心荷姑娘？你就把人放心地交给我吧。”说完，怡然姗姗而来，主动握了握心荷的手，女孩子的手真是柔，而且十指纤细，无可挑剔。近细细望去，当真是一个玉人儿。

        苻朗请母亲坐在廊下，老夫人观望着他们郎情妾意的模样，只笑说：“咏清，成国公家的公子递了帖子过来，我正好给你拿来。”

        她连连点，心存好奇。

        四目相对，女孩子没怎么羞涩，倒是苻朗面发热，情不自禁地低下吻住她的：“抹了口脂了？这么艳丽？”他住她的重重，然后呢喃低语。

        苻朗却已经到了心荷手中，看着母亲笑说：“我的钱便是心荷的钱，没关系。”这话一说，老夫人心中一怔，片刻后只是点点叹：“罢了，你快去赴宴吧，别耽误了时间。”

        临近正午，老夫人寻了自己常去的一家饭庄用餐，饭庄内也有旁的贵妇人与老夫人认识，寒暄几句就问起了心荷的份，老夫人笑：“这可是我远房亲戚家的闺女，一个人在那边孤苦伶仃，怪可怜见的，我就把她接过来住着。”

        心荷回眸，不置可否地望了一眼苻朗，苻朗笑着劝说：“去吧，母亲不会吃了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说着便要将自己的荷包递过去，老夫人连忙拒绝：“这算什么，你是觉得为娘还舍不得花这份钱？”

        苻朗她的耳垂轻笑说：“待会儿咱们去集市上走走，你想要什么都给你买，听说铺子里面新来的西域口脂很好看，女孩子们都喜欢。”

        春风尽属樱桃红，庭前，樱桃花，一枝两枝千万朵。花砖已立摘花人，窣破罗裙红似火。

        她摇摇，双手比划着，意思是自己什么都没用。

        心荷一一行礼，对她们的话不感兴趣，只期盼着今天能吃到点好吃的。

        那位贵妇人听了，爱不释手，仍旧笑：“年岁小不怕什么，我家二姑娘还有我那三子和姑娘年岁相仿，有空啊，一起去认识认识。”虽然是二姑娘在前，但实际上还是为了给自己的儿子说亲事。

        她微微笑，让自己语气极为和蔼：“姑娘，愿不愿意陪我这老婆子去街市上转一转？”

        老夫人真不是向着儿子，只是这样一个通透无暇的少女站在男人面前，血气方刚的少年终是会变成绕指柔。

        苻朗又和心荷低低嘱咐了几句，旋而又和母亲提醒，心荷心思单纯，且不能说话，还望母亲耐心眷顾，言罢，当真是一步三回才总算放心不下地离开。

        苻朗原本怀抱着心荷的手没有任何移开的意思，反而将她拥入怀中，微笑着面对母亲：“母亲有什么事吗？”

        她这时候才发觉，哪怕是从前青梅竹、两小无猜时，苻朗都没有如此细心地善待她。

        老夫人望着年轻的俊男美女，心有戚戚。苻朗回眸，正看到母亲徐徐向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