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下一坡地，虞苏看到那条林中的溪，它不宽，不深，溪底都是小圆石子，来时，他脱下鞋子，挽起下裳淌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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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我下。”

“好。”虞苏点。

姒昊回屋，虞苏在土台下等他，等了好久，姒昊才掩门走出来，虞苏没发现他多携带了什么东西，还以为他回屋去看下火塘呢。

“蒿，要不我自己回去，你不用送我，我认识路。”虞苏怕他是担心草场，毕竟送他去牧正家，来回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虞苏。”

“我们走吧。”

这般说来，就好像他们在互换物品。原来他回屋子里，是为了拿它吗？虞苏把手指收揽，珠子揣在手心，他知这是姒昊的一份心意。

“噫？”

“你住在虞城？”

“别被大黑看见了。”姒昊绕过草场，虞苏跟着他。

“我将你送到溪边，出竹林就是牧正家。”姒昊放慢脚步，言语温和。

姒昊将佩玉放进衣领里，他去树梢前，将下裳取下，它差不多干了。姒昊将它穿上，扎好系带，他穿着时，发现虞苏在看他，姒昊自若整理好衣服，显然不在意。

“它很珍贵吧？”虞苏不曾见过这样的红珠子，它很圆，半透明，和虞城的红石珠子本不一样。

两人相伴，慢慢穿过这片葱郁，密实的林子，小松鼠们在树枝上动，深林中发出鸟儿的叫声，此起彼伏，婉转悦耳，除去这些，虞苏还听着两人脚踏林地的趵趵声，他在这里，感应到时光的逝，那么静，那么从容不迫。边之人，走着走着，不时会回过来看他，虞苏没有对他笑，虞苏感到忧郁，他逐渐听到了淙淙的水声，溪就在前面，分离在即。

“嗯，我住在虞城北区，是营卫虞茅之子，叫虞苏。”因着姒昊从不唤自己名字，虞苏还怕他忘记了。

珍贵了。

姒昊在前领路，虞苏跟上，两人出林丛，走到土台。虞苏回望土台上的小房子，以往觉得它很简陋，此时却觉得它真是个舒适的家。

就到这里了，虞苏知，他站在溪岸，回看姒昊，此时竹叶簌簌，风声穿林。姒昊把手放怀里摸索，他摸出一样东西，他拉起虞苏的手，把它放在虞苏手心。是一颗红色的圆珠，很小一个，它中间有穿孔，看来可以佩。它在虞苏掌心，晶莹剔透。虞苏错愕，他还没问点什么，姒昊说：“我没有其他物品可以赠你，此物你收好，不要佩。”

姒昊这才止步，意识到自己走得太快，他心里有点乱，他自己也不清楚原由，也许仅仅只是边这人将离去的缘故。

虞苏问他：“要是我没来找你，你会去找我吗？”

虞苏跟姒昊说：“蒿，我不知什么时候还能过来。”虽然说姊夫再过段时间，会来角山，可是风川的婚期也临近了，再则，来得太频繁，下次母亲说不定不让他跟姊夫出门呢。

两人往落羽丘的山走，走到野麻坡，下到地面，虞苏还在想着姒昊唤他名字，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心里高兴。

两人进入一片茂密的林子，走在小径上，这条路，也是虞苏来时走的小路，虞苏已经记住回去的小路。姒昊的脚步走得快，虞苏走得慢，他亦步亦趋，他想他是怎么了？像似很着急的样子。

“你收下它，跟你换发带。”姒昊轻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