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终于忍不住情绪的宣，少女不仅没听他的话，反而彻底伏在他怀里呜咽哭泣起来。

        “你好准备了吗？”他又问她。

        兰珊看着男人冷峻淡然的面庞，慢慢眨了一下眼睛，才明白过来，他这句话的言下之意。

        男人的表情依旧是淡漠而平静的，见她目焦急地看来，他才说，“别担心，一切都会顺利的。”

        “你在担心？”国师谭自然不会戳穿她真正想问的是什么，“我吗？”

        国师谭感受着她的躯在自己臂弯中颤抖，想起的却是她在蜃中，在这间房里，这张床榻上，另一幅意乱情迷的模样。

        因为不想让眼泪掉下来，她卷翘的睫连连眨动，像是负载了太多水而快要飞不动的蝴蝶。

弟子能够听到便是。但也许是心里太不安了，她咬了咬，带着鼻音话中有话地问，“明日，真的能一切顺利吗？”

        “别哭了。”他又说了一次，声音很冷，很淡。

        外面守卫的弟子只知门派中将有一场重要法事仪式举行，青宇、国师、兰姑娘都会参与，但其余的，他们不清楚，也不会问，只是每日将这边的情况禀报给掌门北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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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敖潭一定知她担心的是什么，问的又是谁，若非他是冷心冷情的敖潭，换了其他任何人问她的这个问题，都仿佛是一种讽刺。

        她本就苍白的面色顿时越发白得透明，情绪也很奇怪，像是失落怅然，又像是万分欢喜，面上似要哭，又似要笑。

        而关于他此刻这个有些突兀的问题，她倒未曾特别深思，只是莫名又想到了昨天傍晚属于他的温怀抱，还有那个预料之外抵在她发蹭了蹭的下颌。

        他忽然说了一句，“别哭。”

        以前的兰珊从不会质疑敖潭承诺过的事。

        国师谭的手从她肩慢慢移至颈，差一点就扼住她的脖颈，但修长的五指在收拢的前一刻堪堪停住，转而手背一抬，接住自她面颊落的泪滴。

        青宇，百川，若谷，他们都已达到了接受真心血归还的先决条件――他们都对她死心了。

        她终究放不下那三个男人。

        兰珊赶紧点点，然后想起来，若要外边听得见，她需要出声回答，但她还未张口，男人便又说了一句，“他们也准备好了。”

        国师谭静静看着她，只是对她了一句，“兰珊，过来。”

        怀中人儿的形一僵，随即，更多热热的濡隔着衣袍在他口晕染开。

        国师谭先是松开了兰珊的肩，而后在黑暗中暗退一步，坐得离她远了一点，这才手掌抬起在空中虚点一下，桌上的灯珠便无火自燃。

        烛火的光在他眸中闪烁，像是有什么在其中静默而激烈地燃烧。

        国师谭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她等了一会儿，有些等不下去了，便抬朝他看过去，一双杏眸中闪烁着严重的不安。

        乍然充盈满室的光亮令她眯起眼睛适应了片刻，从而也就错过了男人看向她时的深深眸色。

        合得很好很自然，可当合的一方到敖潭这个人时，总觉得有些奇怪。

        这个他们，指的自然是青宇师徒。

        那颗泪珠温温热热，在他的手背上顺势而，像一颗晶莹剔透但与他无关的珍珠。

        甚至于，连对他忍住这个问题别问，都不到。

        但顾忌到隔墙有耳，少女虽愣了一瞬，还是低“嗯”了一声，以示合。

        兰珊其实有些不敢看他，怕他觉得自己没用，先是搞出一堆烂摊子，然后持续扯后，事到临还这么期期艾艾，不争气也不果决。

        一阵烦躁夹杂着怒气，仿佛翻不息的浪花，在他心底涌起，叫嚣着要摧毁一切。

        可她为了这个目标，明明那么努力。

        真正实现了，应该高兴才是。

        得益于最近频繁的“练习”，即便此刻心神震情绪难平，兰珊听到这句话，还是下意识地朝男人怀中靠了过去。

        可敖潭……是不会问这种，担心不担心他的问题的……

        他将怀中的少女抱紧，感觉到前的衣襟被一片无声的温热打。

        对兰珊来说，她有些意外，他怎么忽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所以，他还是在合她演戏吧？

        他果然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