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一声嘹亮的婴儿的啼哭，像是从天际划了过来，从远至近，落入水中，无声无息。

“请问，郁医生是在里面吗？”她问。

当时为了给许安看病，她在周边一个小县城租了间房子。

不知站了多长时间，就见从里面一个人从里面出来，离开了小院。

郁千里衰老的目光：禾禾，你没事吧。

已是腊月时节，天气阴沉沉的，院子里也冷冷。

只是现在是春夏之交，而她第一次过的时候是冬季。

而手术的金额对她而言是个天文数字。

她第一次来的时候，手里牵着八岁的许安。那时她带着让她心烦意乱，焦躁不安的儿子跑遍了她所知的，以及听说的大小医院。

纵然是周围的街与建筑已面目全非，但解郁堂却依然没变。

“他倒是在里面，不过，里面还有十几个人候着呢。我看你还是回去，明天赶个早来。你看，这都几点了。”

冬拥着他：现在、以及、未来，我与晨晨都是你的。

就在这时，一个四十上下，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从里面走了出来。

走投无路时，她通过各种渠与传言，知有个叫解郁堂的，专治疑难杂症。

她忙点点。

虽然不算远，但坐长途车也得两个多小时。就近找个地，她又舍得不一晚上的房租。

她心里失望到极点，退了回来。但也不出去，就拉着许安，站在小院里。

床前那个高大的男人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不过一觉醒来，你就忘了。我是楚凌冬，你是郁禾啊。

来人上上下下看了她几眼，“你是来看病的？”

“我那先看看。”她不死心，就把门拉了一条，往里面看去。果然十几个人密密麻麻地坐满了两边的条椅。

“嗯。”她忙堆出一脸笑。

但儿子给她送的中药上印了解郁堂的地址。

猛然间，他从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问到：这是哪儿？你是谁？

天虽然冷，但中年男衣外面还是套了件白大褂，把喝淡了的茶末子，倒进院子的一株山茶树下。

她坐了长途大巴过来，然后又转了两次车，才到达这里。

等到出来五个人后，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从里面端着茶杯走了出来。

倒完了，直起子就要走，看到她母子，脚步犹豫了下，问：“你们是来看病的？”

楚凌冬把他的手拉到自己濡的脸颊上：我不能忍受你再度晕迷过去。

解郁堂的位置没有变，但周围的建筑已经过了几次规划，拆的拆，建的建。陈兰芝凭借二十年前的印象已无法顺利抵达。

“这都几点了，你们明天再来吧。”

而此同时，陈兰芝迈进了解郁堂。

几间大房子，围着小院。小院里停着几辆轿车。

一个声音遥远地传了过来：禾禾……禾禾……

她抱着最后一线希望，迈进了解郁堂。她在小院中间，对着几间房子审度了老半天，然后她确定了其中一间，拉着许安就要往里闯。

“我们住得远。”她说。

一开始她心疼钱，不敢去大医院，但在小诊所花了大半的费用，一无所得。只好又把许安带到了大医院。但大医院的医生告诉她，许安这个样子只有手术才能彻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