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莳打量洋吴像是打量一块好肉该从哪里下口，回答：“东北西三海海神俱力，就差这一个了，还能怎么样？”

晏北归神识传音问：“你想如何？”

季莳却在此刻摇摇，语气轻蔑：“大话。”

季莳往石崖下，不断拍打海崖的白浪一指。

洋吴本是闭目养神打坐，听到他的话，在药翁阴沉的瞪视下睁开眼睛，看也不看对面的老人，莫名其妙回：“什么事要我？”

就看春山君的表情，东陵肯定没有他的容之……

神识说完，季莳以其他人也能听到的声音开口：“洋吴，这事你就不一了？”

“神君推脱南海海神之位，是为亲好好培养这株树苗吧，”虽然只是一树枝，但晏北归把它形容成树苗一点也不羞愧，“但神君可想过，沧澜界虽然天大地大，但以你的份，何可与你容？”

他了几口气，发现这些人所说的，比他设想的更有可能，他并非沉湎虚幻之辈，正是因为过于清醒，才会被渡入正，此刻也是这份清醒让他自己无法说服自己，连他自己都知，刚才不过是色厉内荏罢了。

“你！”

洋吴闻言挑起眉，晏北归在他探究的视线下娓娓来。

“希望能一直这样啊。”

“南海不归我，”立刻明白季莳何意的洋吴脱口而出，“之前不是有一个什么小虫子在边上探探脑吗？叫什么来着，冥河龙君？龙江水君？仙不是一心想把他推到南海海神之位上？让他去好了。”

晏北归：“……我记得，是叫闽江水君吧。”

洋吴一愣，想说随便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不会他很快回想起沧澜界除开中原仙城，以及近年来由于山神水神以神力蕴养的东陵或其他几个小角落，基本没有山清水秀的地方。

“绝对不会！”

洋吴沉默下来。

两人一起停在这个角落前，看了看目前的形势，先和药翁点示意，又对视一眼。

“……不然呢。”季莳。

移开视线非礼勿视，直到快走到洋吴和药翁面前，晏北归才用极轻的声音开口问。

洋吴的表情，如同被小沧澜狠狠拍在脸上一样。

众人默默扶额，而晏北归像是本没听到反驳一般，继续：“洋吴刚才之言错矣。”

晏北归继续：“且不提天魔那一方会如何对神君，光说仙……虽然贫并不以出论人，却挡不住其他人怎样想，或许为绝后患，或许会有你过去的仇家找上门，神君如今阴神不到的境界，真的能好好养护这一株树苗么？”

此地气氛为之一滞，片刻后，季莳和洋吴一个回一个抬看晏北归，异口同声：“那样的小虫子记他作甚？”

洋吴的嗓音瞬间尖利刺耳起来。

晏北归恰到好

“别人叫闽江龙君。”季莳面无表情，“而且仙就算想推，也得他本人有那个资质……和为神之心才是。”

一直听没有说话的药翁冷哼一声，插嘴：“天水人皆死，余下邪神不知到底是听他的命令还是听那天魔的命令，无法宝无场府，别把这好容易活下来的树苗给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