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黎对她的目光视若无睹，轻笑一声从袋子里拿出一张纸条，用食中二指展开给母亲看，声音微哑：“他说用桃和枸杞熬粥喝，对好。”

一桌五人，难得的齐全。

简单纯粹得一如这个人。

真到垃圾桶边上了，却还是狠不下心。

阿姨，你之前说看不清，试试这个吧。

安女士慢慢收紧拳，然后闭上眼跌坐到地毯上。

不知过了多久，卫黎终于抬起眼，他把一旁的塑料袋拿起来递给母亲，平静：“程泽给的。”

对方多半会留一张纸条，纸条上从来只有寥寥数字，就像手里这张：

卫晨：“……”

安女士轻叹一口气，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穿针。

卫黎反倒像是破罐子破摔，打算索说个过瘾：“我第一次认识这个人，是在网上，他那时候问给女朋友的母亲送礼物要送些什么，我开玩笑说送万年青他真信了……方家养他十多年，他却至今不知要给那家

可也正是因为她是过来人，所以到了此刻，只剩下束手无策——对他们的爱情，束手无策。

安女士没接，只是看着他。

脑海里不断回放着的是刚刚看见的画面——她家不可一世的小少爷深情款款地注视着男人，热烈又顺从地同人家拥抱在一起。

安女士是过来人，所以之前才会竭力阻止，生怕两人走上歪路，一去不返。

她虽然狠话撂得痛快，但心里何尝不明白。如果对方真是为了今日铺路戏，哪能顾及到这么细小的地方。

安女士没有接茬，目光一偏，落到别的地方。

“跟他现在讨好你的方法差不多。”卫黎挑眉轻笑，“当初我送了他一个月的东西，他压不理我，那时候我心里再喜欢他，也总有些恼怒，觉得先喜欢上的总归是吃亏……没想到现在，他倒是全数还了回来。哈，咱家果然是商人的料，半点亏都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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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女士蹙眉，沉默不语。

“妈，我跟你讲过我当初怎么追的程泽么？”

于是卫球球端着饭碗蹬蹬蹬跑上了楼。

卫晨目视着儿子安全上楼，然后回过靠在椅背上直接：“行了，该有什么话就说，天天这气氛我可不回家吃饭了。”她说完见母亲和弟弟各自垂着一言不发，忍了忍又耐下子打圆场，“不事情多棘手，多难理，总归有解决的办法，今天你们就说说清楚得了。”

小朋友最为感，察觉到饭桌上不同寻常的压抑气氛后，他就主动拉了拉卫晨的衣袖，撒：“妈妈，我想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

这是程泽昨天拿来的。她并没有出去见他，对方站了半个小时之后就把袋子留在了门口——如同这一个星期来的约定俗成，她在二楼见人走了，就下楼把东西拿上来。

而本应该冲下去阻止的她当时却只能怔怔地看着，并不可抑制地觉得难过。

卫晨等了等见他们还是没有开口，正要给一旁事不关己的父亲使眼色的时候，却见卫成东站起，招呼她：“小晨，咱们去杜家串个门吧。”

于是她饥辘辘地跟着卫成东串门去了。

饭桌上一片静寂。

卫晨在心里给儿子点了个赞，然后一边给他夹菜装盘一边教育：“下不为例啊，去房间看吧。”

等到安女士收拾好心情下楼的时候，爱妻狂魔老卫先生已经知趣地把晚饭好了。

到底是程泽的一片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