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因里希死死盯着驾驶座，眼底满是血丝，但表情如刀刻般沉默冷：“给遗抽取DNA……验明正。”

她猛然捂住眼睛，然而皇帝却站在原地，形如磐石般纹丝不动。

然而更让她崩溃的还在后面：随着舱门落地，黑暗的机舱中缓缓升出一张宽大的驾驶座，虽然覆盖着错综复杂的神经网和导线，也仍然能隐约看出仰躺在座位上的半个人影――

海因里希顿了顿，低声：“他被我杀死过两次。”

就像没有人知为什么皇帝要对西利亚元帅的遗进行开颅一样，当时很多研究人员都觉得海因里希疯了，要么就是被亡军激怒而心理扭曲了――这命令下达的时候，生化组甚至有十几分钟不敢动手，全都在等着皇帝收回成命。

艾德娜猝然闭上了眼睛。

“我没有办法，这条路走上了就不能回，有些事不是你不希望它发生它就不会发生的。西利亚是联盟统帅，在那种情况下他不牺牲谁牺牲？而我立场相对，难我能为了保住他一个，把帝国千万士兵送向绝路不成？”

“我一直欺骗自己，也许凤凰驾驶舱的恒温程序可以抵挡上万度的高温，也许西利亚真的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办法可以逃生……但现在想来当初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我取得胜利的那一刻，西利亚是真的死了。”

西利亚的遗只有一半，因为迫降红土星时他的左侧上半已经被压成血泥了。经过驾驶舱真空封闭的五十年，坍塌的驾驶座和导线已经成为了一个整，将他残缺的遗牢牢包裹在里面。

艾德娜瞳孔紧缩，不由自主退后了半步。

但没有人说话，甚至没人发出多余的声音，两个研究人员发着抖从导线的隙中伸进钳子，抽取了一分遗组织，面色青白的送去化验。

艾德娜眼底充满泪水，甚至连视线都模糊不清：“那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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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缓缓打开了。

“你以为我会惊讶吗？”海因里希低沉，声音沙哑听不出喜怒：“――不，我早就知了。金星要一战中凤凰机被熔化超过50%，西利亚就算是个机人也绝无生还的可能，更别提仅仅一个月后就毫发无伤的在新闻发布会上亮相……是的，我当时就隐约有这种猜测了，但一直都不敢往深里想。”

艾德娜充满震愕和愤恨的盯着他，却只见他一手打开通讯，漠然：“通知生化组――取出遗，准备开颅手术！”

其实这个时候所有研究人员的手都在发抖，西利亚死得太惨烈了，整个驾驶座底都是凝固的血迹，乍一看去都能想象当时鲜血如泉般迸溅出来的景象。

然而他们注定没有等到皇帝改变主意，最终只能赶鸭子上架，着把驾驶座上纵横交错的神经网和导线切断，全组人双手颤抖

没有人知那一刻对皇帝来说是怎样的煎熬，甚至连艾德娜都不能理解。

“不……”艾德娜急促息着，嘶声：“不，快停手……不――！”

海因里希摇了摇，半晌后低声：“感情之上还有更重要的东西，对我是这样，对西利亚也是如此。”

片刻后皇帝面前的通讯响了，研究组长结结巴巴的声音传来：“陛――陛下，这不可能，遗――遗是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