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

“臣遵命。”

“朕真的蛮不爽的。”乐又重复一次。

这人一出现，无论是乌还是那个年长的巫都下意识躲一边去，两人安静地在平地边缘站立半晌，直到赫连郁停下了指挥风灵的动作，皇帝陛下才回过。

“对了。”

“……陛下，为了尽早完成您的目标，请从现在就开始忙碌吧。”

“咦？！”

“这事办完咱们就大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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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那种安息咒我不会。”

这种事大概不可能，但是赫连郁却依然勾起微笑，就像乐之前对他的要求平淡应对一样，他的回答一样平淡。

少年在营养充足后长出的新发手感尤其好，赫连郁多摸了两下，抬眼去看另一边的人。这片被整理出来的平地上，除了整齐排列，看上去尤为渗人的尸首，还有另一些人。都是平民，披着脏兮兮的棉袄裘衣，或跪在某尸首边哭泣，或一脸麻木地翻动尸山，或是想要找到某个人，或是不想找到某个人。

赫连郁眼角的笑意顿时消失了。

“选择成为黑巫后，总会需要付出一点代价，”赫连郁摸摸乌的，笑容温柔却飘过一抹杀气，“所以，以后别再旁敲侧击问黑巫的事。”

赫连郁没有继续说话，他双手举到前，五指张开，指尖轻盈跃，仿若是一种特别的舞蹈，化为不足手掌长大小的淡青风灵在他手指间穿梭，发出欢快的咻咻声。乌看到只觉得这种游戏有趣，而跟在乌侧的年长巫者在看看那些风轻巧的搬动尸，又看看那只风灵，第一次感觉到敬畏之意。

“为啥这回你不回答遵命了？”

这种对天地之灵如臂指使的纵，他大概一生都达不到吧。

赫连郁没接话，乐继续：“虽然我也因为大雪山的阳奉阴违想过带兵杀上白陆这个主意，不过最后我到底是没，毕竟……这天下是朕的天下，这土地是朕的土地，这土地上的子民是朕的子民，老子干不出挥兵杀自己子民的事情，哎呀这真对不起朕如妖魔一般的名声。”

“那就不用习惯，”许多年前，他对乐说出这句话时，仅仅是作为后起之秀加入天下争霸行列的乐这样回答他，“迟早有一天，我会把这个结束。”

大安的皇帝神色冷漠，和赫连郁一起注视着面前这些哀痛太过以至于沉默得心死的人们。

“我有点不爽。”他说。

大巫觉得，无论再过多久，他可能都没法习惯这个。

“唔？”

他深沉老琥珀色的眼珠心不在焉地垂着，像是和赫连郁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笑着，笑容有些狰狞，出雪白的牙齿和猩红色的牙肉，对赫连郁说：“朕花了几年时间，告诉那群妖魔，敢动朕的子民是是什么下场，啧啧啧，这才多久，这群货就给朕忘了……赫连。”

乌：“……嘤。”

“我们再去给妖魔一个教训吧，”乐冷冷，“这回我想打得它们永远抬不起来。”

赫连郁眨了眨眼，从回忆返回现实，发现有个人站在他面前，是才从城中转了一圈回来的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