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禄等送行的人跪在码边，赵琮站在船，望着码愈来愈远。

李志成此人，名字取得是不错，其实是个标准的守成之人。他读书读得中规中矩，考科举也考得中规中矩，官更是。偏偏他中规中矩，无论是先帝在时，太后听政

虽已习惯皇帝这个份，但当真也会有无力的时刻，他到底也只是凡人。暂时的离开，他都不由生出一丝轻松感。况且他上辈子便是南方人，大约在如今的两浙路一代，这一回，隔了千年，他倒能回一趟老家。

他一掩披风，转走入船舱，人与笑容皆掩于春日的妃色船帘内。

这是陛下的意思，再者又是为盐民好，为盐民好，也是为楚州好，楚州若好，他的政绩便好，他自然很是赞同。

赵琮摇。他与水之间的羁绊很深，父母的死，他的死，他的重生，他所热爱的，他所惧怕的，皆与水脱不了关系。他也从不晕船，站在船，嗅着三月天里，河面上独有的冷冽水气，他只觉得十分舒服。

染陶站他边，担忧问：“陛下可有哪不适？”

，骑在上，护在车旁。

幸好赵世碂真的还能回来。

李志成接了他们，安排他们去他家中住，他们二人自是拒绝，但抵不住李志成一片坚持，到底住进了李府。

他不由便想起五年前，他当时站在此，有些莫名的担忧，却也相信小十一当真晚上就将回来，谁能想到回来的是那样的噩耗。

赵世碂十分想念赵琮，只想着速战速决，等不及转运使与提举常平茶盐司从扬州过来，当晚便同萧棠与李志成详细说了一回陛下的意思。赵琮思量此事已久，这一年来更是频繁与官员商议，虽未传扬，却也不避人。朝中人脉错节，李志成作为一州之主，自然也有办法得到消息，只是不知陛下到底在哪试验，更不知陛下何时派人到地方。

到得码，天才初亮，人并不多，上工的人也还没来，赵琮扶着染陶的手走下车。倒是个好天气，河面上并无雾气，他回看一眼，河面上的船只还不多，码边倒停靠着不少尚在休息的。

赵世碂与萧棠一同来楚州，到楚州后，楚州的知州李志成招待得格外热情。萧棠是陛下面前的大红人，更别提那位魏郡王府的小郎君，五年前便有耳闻，如今这位小郎君归来，过了这么些日子，地方上也都已知。

染陶再：“陛下，进去吧，到底太阳还未出来，水面上凉。”

李志成亲自带人去城外十里接的他们，若是仅来萧棠一人，他自然不会亲去。萧棠也知这是看在赵世碂的面子上，萧棠还揶揄他一回。他们二人同来的一路上，倒是颇为聊得来。

赵世碂是将到楚州时，才传信给李志成，一得到信，他便知这两位来楚州的目的。

他出些微笑容，真好，此时是初春，再也不是当年的寒冬。

正是三月，天还没大，晨时的码边虽有些微凉意，倒也不是十分寒凉，他披一件薄薄的披风便好。他暗自伸出手，伸到披风外，有淡柔的春风拂过手面。

车队直往汴河码而去。

赵琮不再拒绝，要想以后多一些这样出行的机会，他就得好好保护自己的子。再想到几日之后便能见到小十一，赵琮面上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