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承听着他轻细的声音，早知就假装自己睡熟了，这会儿都跑到门边，影都被映照出来了，也只能打开门。

“吾骄小王子今日还到院中看雪。”

“时嘉……你，这么晚了，睡不着？”晏承先与他开口，裴时嘉原本想问出的同样的话就没能问出口。

“哎，总之没什么事儿的。我等会回去就睡。”晏承同他保持一样的姿势蹲着，望着炉火，两人都不再说话。灶房不小，两个高大的男子蹲在一块儿也不占位。大概是日日都相见，晏承这会才恍觉，裴时嘉又长高了不少，自己好像也是生长得高了些。

他摇摇回答说：“睡着了，但肚子忽然不太舒服，我起去灶房煮些汤药，看看喝下去如何。”

晏承心想，多半是这些日子因为快过年了，他们都吃了不少的东西，五花八门的食物吃得太多了，反而弄伤了肚子。

“我……我起来喝口水，天冷，口干着难受。”晏承面不改色。

天底下有的人足不出也是能知天下事的。京城花灯会上发生的这一段小插曲自然没逃过皇城里遍地的耳目，传到了里。

“叩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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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用费神看着他。”病弱的狼再怎么厉害也翻不上天了。

“乌苏那个小王子，昨夜又受了寒？这弱不禁风的质子，亏得他们还敢送过来……”

“这味儿，啧。”裴时嘉吐吐，收拾好东西，单手搭上晏承的肩膀就要带着他回去。

*

“明儿起

对着烛火细心地线，忽然听到有人敲门，晏承一慌忙，针扎了拇指腹一下，沁出了血珠。他顾不得拭，慌忙把桌上的丝、绫、绸、锦还有一小袋的棉花收成一堆，抱起藏在床榻上被子下。然后才甩甩衣袖小跑着去开门。

“晏承，你可睡着了？”裴时嘉不太确定，以为是晏承忘记了灭烛火。

晏承支支吾吾，总不好骗他说，自己是沉迷看书，忘记了歇息的时间了吧。

药很快就开了，裴时嘉用布抱着罐耳，将里的黑味冲的药汤倒在碗里，还有一老姜的辣味。裴时嘉趁着热，了两三下，喝一大口，又继续，反复几次才喝完。

只要裴时嘉没有回西北，皇帝是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第二日听到呈上来的消息，御书房里稍稍发福的美须中年男子脸上出一丝兴致：“恰好救下了许勤的独子？”

裴时嘉往药罐里加了水，火烧得红旺，他的脸在火光映照下显得特别好看，裴时嘉一笑：“你撒谎，你一睡下去就躺到天亮，从未见你大半夜爬起来。”晏承被揭穿得忽然面红，是、是啊，裴时嘉和他一起睡在一块那么多次，早就将他的习摸透了。

定不会这么招摇的。

“我同你一块去。”晏承带上房门，跟着裴时嘉就去灶房。

晏承眼看着除夕一天天近，要送给裴时嘉的护膝还未完成，晏承干脆挑灯夜赶――他往昔念书都未曾这么勤快。

这么晚了，他也只是偶然肚子不舒服，起想到灶房煮些汤药，路过这儿发现晏承竟然还未睡着。

底下的人也不敢抬起继续说：“是。许泽清稍后还让人去打听了裴时嘉的消息……”

裴时嘉将灯盏放在一边，边烧火边问他：“你又是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