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乐点点，拉开了面包车侧边的拉门，猫起腰进了车内。躲开了放置的纸箱，他找了空位坐下。

胖子手脚相当麻利，所有的遗物也快整理好了。沈锋进去又把一些物品向沈乐一再确认之后，有些选择了保留，有些选择了丢弃。他们还找到一个小铁盒子，不过小铁盒子外面挂着一个陈旧的铜锁，并没有找到钥匙。

“沈小哥，你在上城应该拿得工资高吧？”胖子突然开口问。

“两万还是蛮多的了，我们这小城，两千多就差不多了……”胖子咽了口水，难怪这沈小哥不肯回来工作，这三线小城市哪里能拿到两万这样高的工资。

“在哪找到的？”

“沈哥！找到房产证了，还有一些金，你来拿给委托人！”胖子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他直接把饼干盒给了沈乐，打开盒子的盖子，让沈乐查看里面的东西。沈乐抿着嘴，手微微有些颤抖地拿起里面的首饰看，然后又拿出房产证翻了一下。

“知了，那么待会你就搭我们的车一起回去所里，消毒之后，我把遗物和你一起再送回你现在的住。”沈锋点点说。

“上车吧。”沈锋对沈乐说。

“还行吧，大概两万多一个月，不过房租就要五千，还有吃饭人情往来交通费，其实剩不了多少。”沈乐苦笑着答。

话说回来，其实他现在也能拿到差不多的工资，但这工作多辛苦，

“谢谢，是这里的房产证。”他捂住嘴，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沈锋看到他手里的金色项链上还卡着一有些花白的发，想必是他母亲经常佩的项链。

整理完的房间变得空旷起来，老人们生活的痕迹渐渐都消失了。沈乐站在空空的房间门口，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老人留在这世界上的痕迹，就只有房间里，那滩黄褐色的人形的印迹。

随后三人又把遗物一点一点的往下搬，好在东西并不算特别多，所以最终没有费多少时间，就全搬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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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斗橱的上面，一个放饼干的盒子里。”胖子大大咧咧地说。

沈锋觉得这里面可能也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就把铁盒子转交给了沈乐。

“请节哀。”沈锋拍了拍他的肩膀。无论遇到多少次这样的情况，他仍然不会习惯。生离死别，生离还有机会再见，死别就真的是永别了。

圆形的饼干盒，漆都掉得差不多了，勉强可以看清楚上海万年青几个字。沈锋小时候吃过，好像是带点咸味的葱油饼干，饼干上面印着一株万年青草。

沈锋只能在旁边看着，这样无奈的情景。即使看得到，也无法为他们建立起沟通的桥梁，无能为力是他目前的写照。他只能转回去房间里继续整理遗物。

背后似有氤氲。

嘭，门在三人的后关上，像是隔绝了两个世界。

沈乐嘴翕动了两下，好像想要说些什么。

两个老人的亡魂仍然在一边看着悲恸的儿子，惨白的脸上显示出悲伤的表情，无法看到，也无法摸到，这就是他们现在的状态。

最终选择丢弃的东西，也装了整整三个五十五公升的大垃圾袋。委托人沈乐和两人一起把垃圾袋扔到了垃圾堆。

沈锋颔首对沈乐打了个招呼，就又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