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他们的兀烈族人站在城门下，目光不算友善，但还是礼貌地躬行礼：“大王等候将军很久了。”

发，耳廓，走路的姿势，颈间的弧度，就好像林月白活过来了一样，哪里都一模一样。

王城中的殿是新建的，屋檐和回廊颇有些中原风格。

至于那个人，他一定会查清楚。

“姐姐，对不起，”裴扬风喃喃自语，“我把你另一

严邵还未来得及细看，人群已经走到了他后，只留给他一个纤细削瘦的背影。那些微卷的漆黑长发如瀑般垂落在肩后，风起时出半个白如玉石的耳廓。

严邵如梦初醒，面无表情地颔首，走进了另一片不不类的园林之中。

这天，却意外有人来访。

何季正在小茅屋里打盹，看到来人之后吓得连带爬冲出去迎接：“殿下！婢未曾察觉殿下大驾，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带路是人说：“严将军，这边请。”

带路人察觉到他的走神，又提醒了一句：“严将军，请。”

严邵深一口气暂且按下烦乱的思绪，准备专心完成和谈的任务。

年迈的守墓人何季曾经是中太监，年纪比先帝还要大几岁。他深知新帝生多疑残忍，又与先帝父子不和，自己一介前朝旧若天天在新帝面前晃悠，少不了要招来祸事。于是早早地请命来为先帝守墓，叶栖华赞赏他的忠义，还特意赐了他的独子一块好地。

何季在皇陵清静了这几年，人都胖了一圈。

裴扬风却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起来吧，你继续歇着，本王想自己拜祭一下先帝和太后。”

严邵冷漠点，跟着那些人进了兀烈王城。

严邵在高大朴素的城墙之下勒，抬手示意随从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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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初春时节，是草原落实力最衰弱的时候。存粮依旧快要吃尽，但新生的草原还没有长出可以肆意放牧的丰沛草叶，于是个个人饥瘦，连拉弓的力都变小了。

京城，西郊皇陵。

裴扬风的命令是和谈，但严邵知，自从林月白死在关外的那一天起，裴扬风就没想过让兀烈国再存在下去。

皇陵中摆满了落满灰尘的金银玉，只有忌日之前会有人来打扫灰尘。

严邵跟着他走过一段回廊，却看到被清泉假山相隔的地方一群仆簇拥着一个白衣人缓缓走来。

久的草上，留下一片狼藉。

那个背影好像月白。

移栽过来的几棵花木只长了稀疏的叶片，歪歪斜斜地靠在青瓦白墙上。

裴扬风犹豫了一下，把景昌帝的牌位翻了个面有字一面朝后。这才坐在了祭台前的蒲团上，从腰间解下酒壶喝了一口：“姐姐，我很久没来看你了。”

凤宁太后的牌位和景昌帝紧挨着，鎏金檀木上刻满了冗长繁杂的封号，却独独没有刻上凤宁太后真正的名字。

裴扬风的命令，或许是缓兵之计，或许是另有打算。严邵无心揣测上意，但裴扬风命令既然到了，他就会尽力达成这件事情。

冰冷的牌位不言不语，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那是……

凤宁太后为先帝唯一一位皇后，理所当然地与先帝合葬在了一。

严邵也是一样的心思。他只想让铁骑和战火，彻底把这片草原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