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闭了眼睛。

我赶忙把手上那片苹果递给他。

他扭看了看窗外的雪，VIP病房一整面墙都是窗，雪一直在下，窗外一片阴霾。

“你刚不是说会有护士看在你长得帅的份上愿意照顾你一下吗，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上妃姐的节目，妃姐说你长得帅，你还和她抬了杠。”

***

我叫他的时候他看了看输袋，说：“没关系，还是在一循环的。”

护士长快五十岁了，有个总爱在学校惹事的高中生儿子，所以时常会迁怒（同样爱惹事）的林格，闻言瞪着他，末了又瞪我：“你说说话啊！”

我起上前拉上了窗帘，回说：“那再睡会儿……”

两天必须在病床上待着不能动，对林格而言无疑是一种煎熬，能够下床后林格在病房本待不住，刚好转一点，在病房就经常找不到人。VIP病房一天的费用就上千，医院会负责每日送餐，不过医院餐厅的伙食味还是差了点儿，林格觉得太清淡了，所以大半时间还是我负责订餐，每次提着吃的回来，VIP病房肯定是空着的。

住院期间除了输，后背也定期要换药，换药的时候我都在旁边看着，林格背上的伤目惊心，护士为他脱掉病号服的时候还有些羞涩，真到了要拆绷带的时候都有些不忍直视。换药时一定很疼，虽然他看着没什么表情，但是肌肉的反应不会说谎，最痛的时候他整个背都绷到发抖。

本来只是个无心的话题，但我好像突然有点明白他对帅的定义了。神能跨越肉界限的人才担得起他心里的帅字。

我看了看手机：“快早上十点了。”

上楼后叫了护士，林格坐在护士台那儿，护士长给亲自换了药，埋怨他都回血了：“你再逛一阵这就是一袋血袋了！就不能在病房里好好呆着？”

林格低活动了一下僵的手背，说那还不如把血药袋里。

林格吃完躺枕上看着我：“我现在这个样子其实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我。”

“……”

我说他不都回来了吗，血也没袋里啊。

“没事，”我转对林格说，“

他也不是不怕痛的人，被阿岚冷不丁一戳的时候也痛到倒冷气，但是有所准备的时候，就什么都忍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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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点了？”林格问。

安睡得像个少年。

先喂给我吗？

护士长很气愤地走了，并表示等石哥来探病要告我们的状。

这天我刚去楼下拿了订餐，就在楼下电梯前撞见了从花园溜达回来，自己扶着输杆等电梯的林格，他病号服外套着一件长款羽绒服，正低刷手机，没注意到我，而我却惊恐地注意到挂在输杆上，已经瘪到开始回血的输袋。

“哦，那次啊……”他轻轻笑了笑，“她问我的时候只是把我当成男人吧，不过是以女的角度审视一个男，我以为我至少是被当成一个男贝斯手看待的。进入音乐的领域后哪还有什么别之分，我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才是最帅的。”说着兀自笑了笑，“好像一进入音乐时间，我会变成一个连路边的贩卖机都能爱上的疯子。”

“你困吗，我有点困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