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氅工细，这雪天穿了出去，必定会沾上雪水，了便不好了。

“画春，不必担忧我。”赫朗摸了摸炉上雕着细花纹的铜把手，“婢怎能不担忧。”画春说着，美目中泛起盈盈水光，赫氏历代的规矩是众人皆知的，要想坐上万人之上的最高位，兄弟间避免不了一番厮杀，即便他的主子无心参与这夺位之争，在如今赫皇的规矩下，五皇子也不可能留下主子。

他不禁苦笑，自从赫征初为少年时，他便知他以后是会这般的，可他还是忍不住，想给这个孤寂的少年一点点温，让他急切又疯狂的心平复一些。

了一会儿，继续说，“为了让你断了那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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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吧。”婢女轻柔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思绪，他生点点，转过看了赫征最后一眼，最终还是松开了紧着袖子的手，离去。

但是他却偏要与别的女子交好，难不成赫征连一份守候的机会都不给予他，他的感情当真让他如此厌恶？

他想告诉少年，这朗朗乾坤，昭昭盛世之下，他想要的，并不都是权势可以得到的，权势也并非他想象中的那般尽是美好。

婢女叹了口气，她也知主子的心思，但是五皇子摆明了一心要皇位，兄弟间出格的感情只会是帝王路上的污点。

赫征收起面上的笑，像是在一瞬间换了一张面一般，低下，捧起奏折，“来人，送三皇子回去。”

“东西也送了，皇兄还有何事？”赫征还弯着嘴角，但是却看不出他是在笑。对他来说，也仅仅是兄弟间礼貌的敷衍。

赫征看了一会儿赫朗的表情，手中的玉也失去了温度，甚觉无趣，随意将玉扔给婢女，吩咐：“收进我殿里的库房。”

赫朗提着袖子，想了想，摇了摇。

赫皇的规矩，便是你死我活的残忍争夺，所有皇子，只

清癯的影孤零零地走出广袤的雪地，漫天的大雪似乎来得比往年还要残忍，将他的形吞没，直至化为一雪痕。

赫朗脸色一白，紧紧撰住衣袖，心中满是无措之情。原来赫征早已知他的感情，是超出皇兄弟间的，他不求赫征接受，他只是想静静地看着他君临天下，哪怕是他的寂静欢喜也好。

赫朗呆呆地望着坐在高位上的赫征，似乎看到了数年后，他坐着龙椅，位高权重的样子，雍容华贵，就像赫氏以往的每一位帝王一般，手掌天下，但是冷漠无情。

赫朗眉眼低垂，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心却犹如置冰窖。

末了，他出一个淡笑，“皇兄，我收下了，你可还满意？”

待赫朗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时，外衣沾满冰晶，分外雪白。他纤长的睫上结着薄薄的冰霜，嘴发白，一张清俊的容颜如雪。

一位着衣的婢女细眉紧蹙，连忙扶了他进屋，将有些陈旧的雕花铜制炉进他怀里，“殿下，这天寒地冻的您只着一件冬衣会冻坏的，五皇子送的大氅为何不穿？”

赫征唯一给他留的念想便是这个，且这还是在父皇的的提议下才赠与他的，他将此视如珍宝，若是损了丝毫，他会心疼的紧。

赫朗抱了炉，手心的寒意渐渐消散了，褪去满是冰霜的外衣，轻轻地回了一句，“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