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悦搬回了家里，把弟弟也接了回来。

可是现在，想跟父亲多聊几句，父亲却躺在床上再也说不出话来。

听了程悦的话，爸爸只是微微笑了笑，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盖在程悦手背上，拍了拍。

可如今，他的双手骨节凸出，肤又黄又皱，手背上满是打针留下的青紫瘀痕。那些瘀痕是那么的刺眼，程悦看在眼里，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疼。

以

“吃过了。”程悦轻声答。

直到如今才发现，自己对父母的关心实在太少。上大学之后，跟他们的交谈更是少的可怜，起初一周一次电话，后来渐渐变成半个月一次，一月一次，每次打通电话也只是公式化的报告自己的近况，本没有多余的交。

？我好去接你。”妈妈把手轻轻放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柔声问，“吃过饭了吗？”

***

他知那些好听的话，只是在安自己。到了这个地步，他心里很清楚，爸爸已经时日不多了，每一天，都在辛苦的熬下去。

事实上，在火车上一天一夜程悦都没有合眼，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妈妈哽咽的话，癌症，晚期，最后一面，那些凌乱的信息把他的思维完全搅乱了，本就没有心情吃饭。

握在手里的手指，瘦的只剩包骨。

程悦整天守在医院，寸步不离的照顾，帮他洗脚，，到后来连大小便都要在床上解决，那些秽物程悦都是亲自理的，作为儿子，他现在能的也只有这些了。

转眼一个月过去，学生都放了寒假，再过几天就要过年。

“爸，你好好养病……家里，我会照顾的。你安心吧，很快就能好起来。我等你回家，你上次教我弹的那首星空，我还没练熟呢。”

程悦还清楚记得，以前爸爸教他弹钢琴的时候，手指是那么的漂亮。小时候他总喜欢把枕在爸爸的上，一一数着他的手指，还赞叹说爸爸的手指又好看又灵活，弹琴的时候，就像在琴键上舞。

程悦更紧的抓住了他的手，好像不抓紧一点，他的生命就会失一样。

看见程悦，嘴角扯出个微笑来，伸出手想握他，手指却完全使不上力，程悦赶忙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轻声说：“爸，我来看你了。”

爸爸的神很不好，在程悦坐在床边之后，才勉强睁开眼睛。

程悦抬看了妈妈一眼，她最近劳累过度，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程悦鼻子一酸，紧紧握了握妈妈的手，然后站了起来，“我进去照顾他。妈，你先回家休息吧。”

现在的他，已经虚弱到了连话都说不出的地步。

眼睁睁的看着父亲一天比一天虚弱，看着那些白色的营养一滴滴入他的里病情却毫无起色，看着他眼越来越沉重到后来甚至一整天都睁不开眼睛，无能为力的挫败感，让程悦的心情变得愈发沉重起来。

父亲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已经完全不能进食，只靠营养的补充来维持的消耗。

人总是这样，以前拥有那么多关爱的时候，一点也不懂珍惜，到如今父亲病危，才知自己错过的实在太多，再也无法弥补。

程悦挤出个笑容来，声音却有些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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