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风沐随口回，“刚好今个儿童节，等下给朗诗买棒棒糖捎带送你一。”

“还能怎么想，

穆瑞被他抢了话，点个讪讪地继续往下说，“对，昨天我去殡仪馆翻出四十九断胳膊断的尸，全都是二十多岁，细瘦细瘦的，还都没口，除了脸本是一个模里倒出来的，太惨了。”

说着说着就沉重起来，穆瑞还想跟他插科打诨让这话听上去轻松点，可记起他昨天站在两排尸中间，心底一片冰凉，就说不出玩笑话了。

棒棒糖。

“他走了？”穆瑞张望着朗歌的背影，把签字笔别在耳后压住耳廓，翻开档案杵在大院正中给他汇报，“西二院位置你知，贼偏僻。我们在路上绕了两圈，找到地方的时候火警先去，火已经灭了，现场破坏的只剩下框架，满地都是水，我们拍了几张照片…你看。”

许风沐是个无神论者，坚决不相信世上有什么鬼神的说法。他确确实实从火里抱出来一个孩子，而且感受到女孩上的温和热度，“不是病患，应该是陪她妈去看病的。你在医院里有没有见过一个二十出的女人，干瘦干瘦脸色不是很好，声音特别尖，鼻子左边还有两颗痣的？”

穆瑞把耳朵上的笔抓下来挠挠，仔细回想了很长时间，肯定的给他说，“没，我们去的时候周围基本都是上了年龄的病患，稍微年轻点的就是护士了，看上去个个面色红跟有人保养似得。你怀疑有人纵火，但是上到院长，下到清洁工都说是线路短路，现场变成那样也没法排查…你刚提了二十出，干瘦干瘦的女人，实际上我昨天看到不少。”

“等等，你说没有人员伤亡，”从他的叙述里捕捉到几信息，许风沐快速问，“我救下的那个小姑娘呢？”

许风沐没上套，稍微联系前后立刻反应过来，“殡仪馆？”

他后半句说的神神秘秘，刻意想勾起许风沐的胃口，让他往下追问。

“整栋住院楼的人都出来在外面围观，听医院里的护士说那栋楼是旧楼，本来就只安排了些轻伤休养的患者，烧的又是地下，大家知消息全都跑出来，没造成人员伤亡。到的时候俩脑袋缠着绷带的老还说，肯定是因为殡仪馆出事，医院的尸送不过去，干脆自焚了。”

“什么小姑娘啊？西二院是疗养院，儿科出名的烂，动不动把孩子治死，全院上下没几个十八岁以下的。”穆瑞仔细回忆了下，十分肯定的说，“嗯，我还找周围的病患和护士打听了，他们只说是突然起火，没说啥小姑娘。”

来，他这是要支开自己，免得穆瑞提起那些事唤醒啥阴影。

二十多岁，细瘦，断胳膊，没有籍。许风沐过滤出他话里透的信息，“你怎么想？”

朗歌愣了下，抿起，眼见穆瑞要过来了，他才低声说，“我要五钱一那种。”

朗歌受了他的好，嘴上还不忘捞点便宜，“我的跑路费可是很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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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瑞把照片递过去，能够从照片看出来在许风沐走后，火势还蔓延了相当长时间，两边的木门烧的只剩下框架，焦黑焦黑挂在墙沿上。烧剩下的灰烬浸泡在满地碳水里，停尸房里烧了一半的死尸三两飘在水里，把没有排水系统的地下二楼改造成末日来袭的炭烧洪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