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目测可能有个四五十，莫名其妙涨了辈分的许风沐竖起一手指。

停车场刚出来是一排便利店水果摊，随可见卖果篮和鲜花的。摊主见来了个四肢健全智商疑似正常的，赶忙热络的招呼，“小伙子，来探病啊？买个果篮呗，我店里的价钱是这片最便宜的。”

“一。”

提着剩下的香蕉，郑明渊跟在许风沐的后面走上医院的台阶，不紧不慢的跟他搭话，“西二院确实难找，迷路也正常。我已经给你安排了全检查，等下你跟医生去一趟。这两天你上的伤啊病啊太多了，防患于未然。”

胡丽跟许风沐对上眼，才总算看清楚他的五官，心里一惊。

“不行。”许风沐想也不想就回拒。

“一把是吧？”

“呃…”摊主拿起水果刀的手又放下，确定这人没开玩笑后，当即拉下脸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大哥，我这是小本生意，好好一串香蕉怎么给你分一？你问问周围，咋还有像你这样买东西的？搁明你再要半，是不是我还得给你剥切开雕个五角星？”

差，把爱岗敬业的激情全挪在地图导航上――轰轰烈烈的在东平迷了整个下午的路。

“小沐…”郑明渊似乎想要促进弟弟和母亲的友好交，被胡丽不动神色的按住了，只能咽下大片大片劝说的话，跟在他后面走进医院里。

中午没吃饭，有点饿了。

先前还好奇郑明渊的脾气到底像谁，总透着娘兮圣母。现在见过胡丽，总算发现正主了。许风沐把香蕉扔进垃圾桶里，从兜里摸出纸巾干净手，大步往医院里走。

许风沐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对于她的法很不理解，也没有嘲讽的意思。说到底胡丽跟他没多大关系，即使是郑家董事长夫人，在他这里也跟路边的的村姑区别不大。

许风沐停下脚，在水果摊前瞅了圈，视线一直没有往果篮上放。他指了指香蕉问，“怎么卖？”

“剩下的我都买了，分给他吧。”郑明渊搀着胡丽走到许风沐跟前，从钱夹里摸出红钞递给摊主，让他在整串香蕉里选出最大最好的一给许风沐。

“送香蕉不如果…九块钱一斤。”摊主还想极力推销自家的果篮，趁机捞个包装前，看清许风沐腰上的东西立刻收了声，识相的扯下来个绿油油的塑料袋问，“大哥要多少啊？”

比起其它医院建在闹市区，隔着老远就五补一标十步一旗揽客，西二院实在太低调了，甚至在电子地图上几乎没有详细路线。

拖拖拉拉一长串，分明是不愿意卖的意思。许风沐没有迫人的习惯，正打算离开，就听背后层层叠叠的脚步托起郑明渊慈祥的声音。

许风沐在沉默中拨开香蕉啃完垫了胃，这才有力气拿眼睛往郑明渊边一扫，注意到他旁边跟着的胡丽。胡丽是郑明渊的母亲，听说前两年就皈依了哪个寺为郑家祈福，就算现在回来陪护，也穿着袍带着尼姑帽，手里挂着佛珠念念叨叨。

那双带着笑意的瑞凤眼，跟许雯年轻的时候如出一辙，只是看着就招人喜欢。而他薄利的…胡丽定定神，诵了两句经文悼念已逝故人的亡灵后，轻柔的跟许风沐搭话，“小沐，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祈福，把老公祈进重病监护室那种？

真不愧是要苦要难，心诚则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