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想，也不能想。

老仆笑：“那是借的。”

回到房中，柳橙有些言又止。

过了门，就要新嫁娘的妆扮了。

虽无公婆可以敬茶，但是柳橙带着莹雪，还是及早叫醒了阿初。她昨夜一直睁着眼，听着风声雨声，直到黎明之际才沉沉睡下。

他都是自由的，随时可以离开这座府邸。只是他不愿意，有很多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无法割舍。

“我知你想说什么。”她随手抽出一本书，靠在榻上翻阅着，：“你想我这样傻，这样不问世事的一个人，居然会关心起经济，实在是难得，母亲知了都要落泪。”

她望着铜镜中那个有些陌生的自己，景王派人来通晓她，他已经出门了。还来不及对景王这般不尊重的行为什么评价，那人又呈上了府库的钥匙，以及家的账本。

她看着这账目，总觉得景王养她都很费劲。也只能从嫁妆里谋取一条财路，想想怎么活下去吧。

见王妃问他，全叔便将景王府的实情一一来。景王来到西京时日不久，家底里也就这么多。论起来，还不如阿初的嫁妆丰厚。

他的父皇和祖母都明白，所以从未令人严格看他，所有事情都事无巨细让他知。这一切的选择，还都看他自己。

想必此时，阿初一定是恨他的。

她此次出嫁，陪嫁丫鬟里除了柳橙和莹雪，母亲房中的桃生，还有两个孟家买来并心培养的窈窕佳人。孟家原以为阿初能够顺利地嫁给楚王，为此大费心思，挑了俩佳人来侍奉楚王。谁料中间出了差错，倒便宜了景王。

她淡淡：“我只是收起小女

阿初听着他说话，不知为何，总觉得他有些苏城的口音，有意无意地会出来。她翻阅着景王贫穷的家产，斟酌着开口：“全叔是王爷边的老人，我刚刚嫁过来，很多事情还要跟您请教。不知咱们府中……”

“昨儿人不多的吗？”她忍不住。

阿初命柳橙收起，心中倒有些诧异，景王这么快便将后宅大权交给自己了？

匆匆扫了眼那府库账本，景王倒是个清贫的人，也许大分都在他的私人小金库里。这么一想便有些坦然，接下来便是召集阖府的家仆，前来拜见新女主人。景王来到西京的时日不多，家中也就丫鬟婆子三四个，还是本地现买的。余下的几个仆从都是燕人，语言不通，只有那个老仆能持一口利的南方官话。

新婚第二日。

柳橙笑着点了点，：“姑娘想通了。”

那几个燕人暂且不说，那些丫鬟婆子，长得倒是壮。阿初总觉得周围弥漫着一诡异的气息，又说不出来。

世家大族中，主母在子不便的时候，大多主动将边丫鬟送给夫婿，为此已成传统。孟家先前还没这么大的规矩，后来随着自的水涨船高，规矩也越来越多了起来。

老仆：“不敢当，老名叫全易，王妃唤我全名便是。”

阿初正在喝茶，闻言差点了出来。她望着那穿着蓝布长衫的老仆，问：“老人家怎么称呼？”

念及此事，纵然他从不轻易落泪，但是望着屋檐上垂挂的大红灯笼，他缓缓闭眼，一滴泪从眼角落。那个燕国景王，他曾经打过交，是个心思阴狠，极难交往的人。阿初跟着他，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