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累，自从昨天下午看到沈子期后，他便一直在紧张的等待。沈嘉礼久候不至，这让他在入夜之时忍无可忍的亲自动出去寻找――偏他妈的又找不到。

还没等到爸爸出回应，他已经被大哥哥揪起后衣领、脚不沾地的拎出去了。

他在大街上乱跑了一夜，好容易才打听到了一点线索。寻寻觅觅的在清晨敲响了天龙家的大门，他如同凶神恶煞一般追问沈嘉礼的下落，这让天龙在莫名其妙之余，派自己的汽车夫前去为他带了路，将他一直引到了沈嘉礼下车的闹市口。

沈子靖宽衣解带换上便服，又草草的吃了一顿早饭。挤挤蹭蹭的躺在了沈嘉礼边，他仰面朝天，将一条热的巾敷到了脸上。

后起拿过自己的黑大氅抖开裹住了沈嘉礼。俯将对方的两条手臂握起来环到自己的脖子上，他托住沈嘉礼的后背和弯，一个用力，把人拦腰抱了起来。

活着多好啊！死过一次再还了阳，他现在只觉得人间久违，从沈子靖上都能闻出几分人味了。

然后他歪着脑袋凑过去，看着沈嘉礼的眼睛追问：“怎么不来找我？好不吃回草，吃生鸦片？”

沈嘉礼早醒了，只是没动，窝在床里发呆。沈子靖不理他，径自下地让勤务兵送饭菜过来。

厨房里是成天开伙的，随时有饭有菜预备着。沈子靖特地让厨子少熬了一点米粥，又亲自一勺一勺喂给沈嘉礼吃，一边喂一边酸溜溜的笑：“可怜见儿的，都要自杀了。没看出你是这么要脸的人，现在知要脸了，早干嘛了？”

然后两个人就没有话说了，并肩坐着发呆。呆了片刻，沈子靖起出门，也收拾行装去了

清晨的闹市口已经是相当的“闹”，沈子靖连个哈欠都没打，红着眼睛继续找。

“走吧，走吧……”他用轻快的语调，歌唱似的且行且说：“侄子带你回家！”

闭目养神歇息了片刻，他抬手捂住巾，向下用力的抹了一把脸。懒洋洋的坐起来，他将闭目昏睡的沈嘉礼拉扯到怀里，很仔细的给对方也了脸。

沈子期把哭声憋了回去，很安静的变成一条尾巴，尾随着大哥哥进入了卧室中。眼看大哥哥把爸爸放到床上了，他怯生生的凑上去，探小声呼唤：“爸爸……”

沈嘉礼说来不来，以至于吓坏了沈子期。如今他总算是见到了爸爸，登时就咧嘴要哭，然而大哥哥冷淡而严厉的瞪了他一眼：“他病了，你也给我安静点！”

这次自杀成为了他的梦魇，他不想再去寻死了。那种深入骨髓的惊恐与绝望，远比酷刑来的更要痛苦。其实他之所以要死，只不过是因为没了活路。只要是能活，他还是想活的。

然后他子一歪，就这么抱着对方侧躺下来，过不一时也睡过去了。

沈嘉礼那咙都受了伤，难以发声，所以也无法作答。一口一口吞咽下稀烂的米粥，他那胃得到了抚，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回想起早晨旅馆中的那一幕，他知只要沈子靖再晚来一分钟，那自己现在就不可能再坐在这里吃粥了。

吃了大半碗粥，他扭开，用气般的声音咝咝问：“什么时候去东北？”

沈子靖放下饭碗，很无所谓的答：“就这两天，不一定！”

沈子靖一觉睡到下午，醒来后就饿了。